許酉沅結巴起來,“對,對啊,我有點怕......”
裴臨不置可否,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光束猝不及防地炸開,投向對面的轎廂門。
他的聲音平淡而冷靜,“保持體力,很快就能出去了。”
許酉沅仰頭看着他的下巴,“嗯、嗯,好。”
她的心髒狂跳,這次不敢再得寸進尺了。
裴臨微擡下巴,視線平直地看着前方,手電筒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一片寂靜中,許酉沅按照平時看過的電梯急救指南,小碎步往旁邊挪了挪,背貼上電梯廂壁,微微下沉身體。
她安靜地站着,突然又開始腦補起電梯下沉的劇情,總覺得自己站的姿勢還不夠标準,開始變換着花樣站。
先左後右,反複橫跳,一不小心就又摸索到了裴臨的身邊。
他擡起一根手指抵住她靠過來的肩,聲音平穩,“電梯不會掉下電梯槽。電梯槽有防墜安全裝置,會牢牢夾住電梯兩旁的鋼軌,安全裝置也不會失靈。”
“應該也會有備用電源的。”
“哦,哦,好。”許酉沅有些尴尬,小聲嘀咕道,“物業怎麼這麼慢......”
話還未說完,電梯門外就傳來聲響。
“先生您好!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可以。”裴臨輕瞥了她一眼,“被困兩人,情況良好。”
“我們已經在維修了!等幾分鐘就好!”
裴臨:“好的。”
兩人感覺腳下開始明顯的抖動,像是有人在手動拉着,而後過了幾分鐘,電梯内的燈光開了,電梯開始緩慢地運行。
許酉沅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她的腿也有些發軟。
電梯順利停在十五樓,門外的物業負責人彎腰道歉,滿臉抱歉,“真是對不起,今天小區停電了一會兒,導緻電梯也停電了,備用電源還沒啟用,我們已經在全力維修了。”
許酉沅臉色發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事沒事。”
裴臨:“沒關系。”
他朝負責人點了點頭,往家門口走去,身後的許酉沅從電梯裡跑出來,跌跌撞撞地追他。
“裴臨!”
她在裴臨關上門的最後一刻抓住了門。
裴臨還沒忘記自己在生氣,抿着唇,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我想......”許酉沅靈機一動,“我想找煤球玩!”
她扒着門往裡探頭,“煤球~煤球~”
煤球很給面子地跑了出來,誰知半路上被裴臨彎下腰截胡,撈進了懷裡。
他把煤球塞進許酉沅的懷裡,“煤球懷孕了。”
緊接着他把玄關上的貓包也放在她面前,“它要用的東西都在這裡。”
随着一聲輕響,許酉沅看着面前合上的門,低下頭和懷裡的煤球面面相觑。
許酉沅抓狂,“他到底怎麼了?”
煤球:“喵~”
她認命地拎着貓包,抱着煤球回了家。
許酉沅強烈懷疑裴臨早就知道她要用煤球這個借口,貓包裡的東西簡直不要太齊全,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她癱在沙發上,長歎了一口氣,還是沒忍住打給了程明伽。
“喂?”程明伽的聲音聽起來像沒睡醒,“姐,求你少熬點夜吧,天天通宵小心猝死。”
“我沒熬夜,”許酉沅輕哼,“早起晨跑了。”
程明伽:“?”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您老竟然會起來晨跑???”
“還不是因為裴臨。”許酉沅哀嚎,“我昨晚去給他送蛋糕,他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生氣了,我今天早上特意爬起來想去哄他來着。”
程明伽:“?”
“等等等一下,你說的是我那脾氣賊好溫柔又善良的裴臨裴師兄而不是什麼張臨李臨對吧?”
“他昨晚都說什麼了?”
“他說我騙他,他的蛋糕不是獨一無二的之類的,”許酉沅有些郁悶,“請蒼天辨忠奸啊清湯大老爺,我可冤了。”
程明伽不驚反喜,“哦哦哦哦我懂了!嘿嘿,他肯定是吃醋了。”
許酉沅:“?”
“我問你,你給我做的蛋糕和給裴師兄做的是一模一樣的嗎?”
“那肯定不是啊,”許酉沅從沙發上盤腿坐起來,“夾心不一樣,你不是更喜歡吃芒果嗎?而且側邊寫的字也不一樣。”
“那就是了。”程明伽在電話那頭笑得更大聲,“我給你看張截圖你就懂了。”
程明伽發過來的截圖是路聞舟的朋友圈。
“這......”許酉沅放大圖片,語氣肯定,“他屏蔽我了。而且這蛋糕是給你的又不是給他的。”
“這個蛋糕太大了,我跟他說一人吃一半來着,”程明伽哈哈大笑,“裴師兄必定是看見這個朋友圈然後吃醋了,不然怎麼會說他的蛋糕不是獨一無二這種酸話?噫~聽着就起雞皮疙瘩。”
許酉沅不信,“可是他沒有路聞舟的好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