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停下腳步，裴臨有些疑惑地看過去。

“怎麼了？”旁邊人流不息，他虛虛地護着她，輕聲道，“小心。”

許酉沅于是又重複了一遍，“你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呀？”

她仰起頭，神色糾結又忐忑，“就是說我可愛什麼的。”

裴臨愣了愣，而後神色坦然，“就是覺得你很可愛呀。”

尾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和許酉沅說話時，連語氣都不自覺地變得輕柔，像是在哄小孩兒般，耐心又溫和。

得到了回複，許酉沅不太高興，但又說不出為什麼，隻好平平地“哦”了一聲。

“怎麼了？”

裴臨擡頭看了眼人流，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帶着她到旁邊，耐心地又問道，“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許酉沅悶悶道，又仰起臉笑，“我就是心血來潮問一句，沒事啦！”

裴臨依舊擔憂地看着她。

他想了想，“要不要吃棉花糖？甜甜的。”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賣棉花糖的小販。

“好像還有烤腸，你想吃嗎？”

大學生好像都很喜歡吃澱粉腸。

許酉沅順利地被轉移了注意力，“吃！”

她的眼睛又重新變得亮亮閃閃的，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裴臨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好。”

趁他去買棉花糖和烤腸的功夫，許酉沅跑到不遠處的玩具攤，買了一個小巧的打氣筒，胡亂地塞進兜裡，和剛才獎勵的那包氣球放在一起。

“要先吃哪個？”裴臨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拿着烤腸，胳膊還夾着玩偶，“我幫你拿着另外一個。”

他在白色和彩色中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選擇了彩色，讓小販做成了花朵的形狀。

許酉沅很喜歡，“先吃甜的！”

說完，她又皺眉，“怎麼隻有一個呀？你不吃嗎？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吃甜的。”

“我不吃。”裴臨搖頭，“你吃吧。”

他從來不吃這些不太健康的街頭零食。

許酉沅“哦”了一聲。

她從大大的棉花糖上撕下一小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送往了裴臨唇邊。

猝不及防之下，裴臨毫無防備，下意識地啟唇，嘗到了甜味兒。

糖精的味道很重，甜膩膩的。

“好吃嗎？”

許酉沅眉眼彎彎。

他先是愣了愣，而後也彎了彎眼，中肯地評價，“太甜了，吃多了會膩。”

“我也是這麼感覺的。”許酉沅說，“每次我一個人都吃不完棉花糖，但現在有你在就好多啦！”

“裴臨～好裴臨～幫我吃一點吧～”她雙手合十，祈求地看着裴臨，“求求你啦～”

早在她喊出第一句的時候，裴臨就已經很難拒絕她了。

他歎了口氣，“一人一半？”

“嗯！裴臨你最好啦！”許酉沅熟練地得寸進尺，“那烤腸也一人一半？”

裴臨：“......好。”

在許酉沅面前，他好像很難說不。

許酉沅也發現了，“裴臨你脾氣也太好了，這樣不行。”

“嗯？”

“這樣太容易被欺負了！”她說得氣勢洶洶，“你得學會保護自己。”

裴臨有些哭笑不得，“好。”

“也不對，你也會拒絕我，”許酉沅小聲嘟囔，“比如就不讓我伸進去摸腹肌，哼哼。”

裴臨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嗯？”

“沒什麼啦沒什麼！”

許酉沅接過烤腸，這才發現不對：棉花糖兩個人還能撕着吃，可是一根烤腸怎麼兩個人吃？

裴臨：“怎麼了？”

“要不再買一根烤腸吧？”許酉沅說，“兩個人好像分不了，隻能一個人咬。”

裴臨還以為是什麼事，“沒關系，你吃吧。”

許酉沅眨了眨眼，“可是我想買烤腸，就是想讓你嘗嘗，其實我沒有很想吃啦。”

她由衷地感歎，“沒吃過小攤，也太可憐了。”

隻是這樣嗎？

裴臨也眨了眨眼。

他低頭，在她手上拿着的烤腸上咬了一口。

“嗯。”他吞咽完了才開口，“有點焦。”

許酉沅呆了一瞬。

“焦焦的才香。不過一根夠吃嗎？”她看着烤腸攤，眼裡的渴望滿得快要溢出來，“要不我們再買幾根嗎？”

裴臨莫名地起了逗弄她的念頭，他搖了搖頭，“不用了，夠吃的。”

說着，他又低頭在烤腸上咬了一口。

“可是，可是，”許酉沅有些急了，“這根就剩一口啦！你真的夠吃嗎？真的不再買幾根嗎？”

裴臨忍住唇角的笑，搖了搖頭。

許酉沅垮了肩，但很快又振作起來，神色狡黠，“我想了想，我們還是再買幾根吧！”

早在她臉上露出委屈的瞬間，裴臨就已經心軟了。

他沒再逗她，說了聲好，又去烤腸攤買了幾根回來。

“給你。”他把袋子遞給許酉沅。

“哎呀這是給你吃的，咳咳，”許酉沅欲拒還迎，“但如果你非要給我吃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

“其實我也沒有很想吃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