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沒有從我的臉上移開,“那他們是說撒子嘞?說了撒子,說得你往菜裡加鹽,還盯着男人不放?”
小秀怎麼什麼都說?
我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可能是半天一宿沒喝水,總覺得嘴裡沒味,就想加點鹽,想偶爾加一次也沒事。”我反握許家嫂子的手,對她笑了笑:“今兒個洗了一上午衣裳,下午又背着走了好久,想直直腰,就沒顧及那麼多。”
她歎了口氣,眼裡似乎有些心疼。“你這年歲的小姑娘本不該抛頭露面,這是娘不好。
但你總要顧忌些,你那樣盯看外男,以後你婆家咋看你?
那人你又不相熟,他扶你起來,與你說話。
你還是黃花閨女,咋好那樣?”
莫名感覺到有些窒息。可不能責備說什麼封建殘餘,這不就是一個封建的社會嗎。
我學着柳如青當時的動作,拉了一下許家嫂子的袖口,“他扶我起來隻是拉着我的袖口,沒有碰到我的皮膚。”
半真半假,柳如青拉的不是袖口,而是手臂上的布料,他也切切實實沒有碰到我的皮膚,從頭至尾都沒有。
我接着對她說:“還有啊,我看他衣服料子還不錯,想着以後興許能用到咱們洗衣裳。想記住他的相貌,以後見着可以問他需不需要。”
她拉過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來回撫摸。“有錢賺是好事,但你總歸是黃花閨女,以後還要注意些。”
“知道了。”我緩慢點頭。
一定要想辦法回家!我不想憋死。
許家嫂子淺淺笑了,拉着我的手起身,對我說:“早些睡,明兒早吃完食,咱娘幾個一起給你爹燒紙錢。”
“好。”我跟着許家嫂子的動作起身,扶許家嫂子回裡屋。
将許家嫂子扶到床上,我原路返回,關上了屋門。院門就先開着吧,她們母女都那樣說了,我有什麼好不信的。
我躺倒在木闆上,希望明天睜眼看到我的家人。
…
睡醒的我躺在木闆上閉眼抑郁。
沒有回到我熟悉的床上,今天又是難熬的一天。
我要掌握主動權,有了主動權才能快點回家。
我思索着以前看過的穿越作品,沒有一部作品适用我所處的環境。
“姐~”
被聲音拉回思緒,我雙眼微睜,餘光看向蹲在木闆旁的小秀,她睡眼惺忪的樣子,聲音都軟綿綿的。
“姐~”她低聲細語,伴着奶聲奶氣的尾音,聽起來更加年幼。最多五歲,不能再多。
小秀輕輕搖晃我的胳膊。我側身,看小秀一臉迷糊的樣子,本能地伸手摸了摸小朋友有些蓬松淩亂的頭發。
“怎麼了?”雖然這小丫頭昨天賣了我,但看到她這副可愛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對她溫柔些。
“梳頭~”小秀揉了揉眼睛,看上去清醒了許多。
我看着小秀淩亂的頭發,看的有些出神,我該怎麼自然的拒絕小秀?
沒給任何人梳過頭的我,要怎麼給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梳頭?
我扯出淡淡地微笑,摸了摸小秀毛躁的發尾。“咋不讓娘梳?”
小秀起身坐在了木闆上,隻是屁股稍微坐了點,支撐點還在腿上。
“娘梳頭莫你好。”小秀上身向我微側,伸手摸了一下我昨晚沒解開的麻花辮,“娘有身子,也不方便。”
“唉—”我輕歎一聲。
我撐着木闆邊坐起來,對小秀說:“你蹲地上,不然我沒法梳。”小時候看人編過,也看過一些編頭發的視頻,應該問題不大吧?
小秀點點頭,背對着我蹲了下來。
我回憶着以前看過的手法,用手給小秀的頭發做分區。
以前看過的畫面在眼前浮現,那時候我絕不會想到這輩子會用到。
昨天許家嫂子給我編頭發沒用梳子,一般家庭不可能沒有,找機會問問她們母女。
“姐!痛!”小秀摸着她被我不小心用力過度扯疼的頭皮。
“你這頭發都黏在一起了,今天有空洗個頭。”幸虧是用手,如果是用梳子估計扯的更多。
“莫過年莫過節的為撒子洗頭?”小秀蹲的乖巧,順着我手部的動作,動着腦袋。
“為了讓你的頭發不像幹草!”
“我頭發可順啦!”
勉強給小秀編了兩個小辮子,甭管滿不滿意了,總是編好了。
我出屋,打算洗把臉,也可以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