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老舊的木門被拉開,站在門内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看上去跟許又年紀相仿。
她應該不是王家嫂子。
“你好。”我向前走了一步,微笑地對女人說:“我是來找王嬸的。”
女人過來拉着我的手,對我笑笑:“有幾日莫見你了。”
她和許又很熟?關系好像還挺好。
我愣了一瞬,快速調整表情,笑看女人:“是啊,這幾天比較忙。”
“找婆母做撒子?”女人拉着我的手,“婆母在吃馍。”朝院子裡走。
“前幾天跟王嬸去挖的土豆挺好,想再請王嬸帶我去挖點。”我看着女人,用餘光看前方路況。
“婆母在裡頭,你自個兒問。”女人停在階梯下,松開了我的手,眼神看向邊上的房間,“水還燒着,我去瞧瞧。”
“好,麻煩你了。”
女人走向廚房,我走進主屋。
我走進主屋,看到老婦人坐在正位。老婦人偏瘦,不是很高,還有幾根較為明顯的白發。
“王嬸。”我走到桌前,微笑對正在吃東西的王嬸說。
王嬸擡頭看向我,放下吃了一半的馍,嘴角有了幅度。“小又啊”她看了一下桌邊的凳子,接着對我說:“來,坐。”
“謝謝王嬸。”我坐在凳上,雙手放在膝上,面對着王嬸。
王嬸在盤子裡拿了一個馍,伸手遞給了我。“吃些。”
“謝謝。”我雙手接過。王嬸表情和善,實在不好拒絕。
“跟王嬸還客套撒子?”王嬸笑得親和力。
“王嬸,你這幾天有空嗎?”
“我哪日莫空的?”她用筷子夾起盤中菜,抖了抖菜上的汁水,送入口中咀嚼。
吞咽後,她看着我:“有撒子直說。”
“明天早上能帶我去挖土豆嗎?”
在我說話的時候她又吃了一口菜,這一次沒有抖掉湯汁,汁水滴在桌上,滴在她衣服上,送進嘴時還有幾滴滴到下巴上。
“成。”她放下筷子,左手拇指抹過下巴,擦掉湯汁。“明兒個這個時候你來找我就得。”
“不行,要和上次同樣的時間。”我趕忙說。
“為撒子?”她問我時眉眼間的皮膚皺了皺,看起來皮膚有些松弛。
“家裡快沒菜了,明天早點去還能趕得上做菜。”我在她要開口前趕忙說:“今天不能去,今天我要幫人洗衣服。”
她看起來是在思考。我從衣袖夾層裡拿出了一個銅闆,起身拉過她的手,“可以嗎王嬸?”将銅版放到她的手上。
她看到手上的銅闆,眼神泛起光來,但看我時又是一副推拒的樣子。
“你啊,這都能買上幾個好土豆嘞,你給我做撒子?”她起身,作勢要将銅闆塞給我。“收回去,我咋能拿小娃娃的?”
“王嬸,你拿着。”我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握成了拳。“小秀喜歡吃那個土豆,你帶我去也不能白帶,你拿着可以買點吃的。”我扶她回到座位,“你跟我客套啥呢?”我笑了笑。
“你這娃娃哦。”她面帶笑意拍了拍我的手。
“嘿嘿。”我蹲在她腿前,微笑着問王嬸:“可以嗎?王嬸?”
她伸手摸着我的頭,對我點了點頭,“得。”
“謝謝王嬸!”幸虧不是用這隻手擦的下巴。
我将她給我的馍放到桌上,握住王嬸撫摸我頭頂的手,雙手捏捏王嬸的手掌,緩緩起身。“那我明天來找王嬸。我還要去洗衣服,王嬸你慢慢吃。”
“哎。”她還是面帶微笑。
“明天見。”
我剛跨過門檻,就聽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
“慢些走哇。”
“好。”我轉身對她說。
飯館的門是半開,透過紙窗看到兩人坐在椅上,看樣子不是很開心。
我剛要拉開門進去,這時常順的說話聲傳入耳中。
“老闆,這幾日咱少賺了好些銀子,您要不想個法子晚些關?關太早生意都被搶了去。”
“做好你的活計,莫要管太多。”老闆走去廚房。
老闆起身的同時常順也起來了,他垂着頭,手拿雞毛撣子,繞過長桌,面向酒櫃。
我開門,大步跨進飯館。
“早呀,常順哥。”
常順餘光看我,後轉身面向我。“今兒個咋來這早?”
“我跟她說有人要我去家裡幹活,她就讓我出來了。”我半彎着腰,手肘撐在桌面,雙手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