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打了個哈欠,眼前仿佛蒙了一層霧,就連看失垂眼落的小秀都跟加了濾鏡似得。
“可能是太困了影響思考,明天會有辦法的。”我伸出盤着的腿,向外挪蹭,腳踩地,起身說:“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
渾身疲累地躺在木闆床上,蓋着不知道是什麼棉花做的被子,想進入睡眠卻遲遲無法入睡。
腦裡有事就容易睡不着。
趙先生不收小秀的原因就是覺得女人讀書也沒什麼用,我應該對症下藥。可問題就是沒有能舉的例子。
記得光緒年間就有将女子教育合法化,從光緒年間的女子學校,到民國各大學府都有招收女學生,這麼看來女人上學已經是很普遍的了。
趙先生不像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更不該不知道女子教育已經合法化了,為什麼還會拒收?
難不成這個世界沒有合法化?還是說趙先生真的覺得女人上學沒有用?
…
根據昨天的記憶找到了柳如青昨天接人的地方。我蹲在牆下,等着他。
低視野的安全感刻在我心裡的。十幾天的“正常”生活,使我不由地去想回去後該怎麼接受原本的身體,是否能适應原本的生活。
我甩了甩腦袋,試圖逃避問題。能不能回去都不一定,還想那些有的沒的,純給自己沒事找事!
甩頭的刹那,我看到遠處熟悉的身影,起來朝他走去。
“早上好~”我欲模仿他唇角笑的幅度,可他那若隐若現的笑實難在以模仿。
我想我現在肯定有種嘴角抽搐的美感。
柳如青輕輕點頭:“許姑娘早。”
他好像并不意外今天會在這裡看到我,似乎我的行為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不意外嗎?我會在這兒。”我問他。
他細不可查地點頭,道:“嗯。卻也與許姑娘性情相符,便不覺意外了。”
我更加好奇了。我向前湊了湊,距離遠超人與人的安全距離。
“性情?”我好奇地問他,“我什麼性情啊?”
他自然地後退兩步,語氣溫和:“不成不休。”
他笑面如常,淺薄的卧蠶顯而易見,襯得他更像個溫潤如玉的好好先生。
我感覺有點發毛。他說話的樣子好像能看穿我一樣,不能說他說的十分準确,但目前我的确是這樣。
我不喜歡被看透的感覺。
被誰看透都不喜歡。
“抱歉。”他再退半步,微微傾首,眼皮微垂,“是我冒犯了。”
他比我高出不少,低頭我更能看清他的神情,隻是他的表情沒有特别可見的不同。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現在的我們處于安全距離。挺好。
“沒事兒,我也挺冒的。”我笑笑道。
他淺淺一笑:“許姑娘是想在此等我接完豆腐與你會合,還是想同我一道去接?”
我沒有想多久就站到他身旁,側過頭對他說:“當然是一起去了。”
…
“豆腐,商量個事兒呗。”我掏出夾層裡老闆那時給我的手絹,用它在右手繞圈。
“啊?”豆腐想擡頭卻分不開身。
“下次打個預告。”繞圈後打結。
“預告?啊~我曉得錯啦!”豆腐停下木棍戳地,滿眼歉意地望着我。
豆腐舉起原本該被他牽着的小手,豎起三根手指,認真道:“柳先生也已訓過我了,我不會再莫分寸了,我發誓!”
我伸出手,越過豆腐的腦袋,捏了捏他沒有多麼軟嫩的小爪子。
“我不是說什麼分寸,你有點太突然了。如果你在要撲前有一個假動作,或者說一句“我來了”之類的話,我也不至于接不住你,自己還摔了。”我柔聲說。
我蹲下跟他平視:“熱情不是不可以,分寸可以把握,但和熟悉喜歡的人在一起,分寸就沒那麼重要了。”我用沒有系手絹的手捏了捏豆腐的臉,“我這樣是不是也很沒有分寸呀,那你有排斥我對你比較親密的舉動嗎?”
他思索了一會,認真搖頭:“莫得。”
“這不就得了。”我單手撐膝站了起來,笑眯眯地對豆腐說:“趕路吧!”接着擡頭和柳如青說:“師傅,趕路吧!八戒還等着咱們去拯救呢!”
柳如青頓了一下,大概是不想掃興,随即含笑點頭。
豆腐拉了拉柳如青的衣服,擡頭問他:“先生,為撒子不是救唐僧?趙先生不是說豬悟能就比孫悟空差一點嗎,一般精怪都打不過它。”
“???”我隻是發神經說個笑話,誰讓你讨論戰鬥力啊?!
到春梧堂後,跟昨天一樣,南拙從裡邊開門。
我見南拙開門後出院,走了過去和他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啊南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