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持。”他剛才的猶豫消失不見,隻是多出了幾分怪異的慌亂。
他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肩。
我有點沒聽懂他說的,還在想呢,看見他一步跨到的街上。
他跨到街上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回去嘞,你也早些回。”
都快餓死了,是該回去了。
剛要答應,我回過神快速走到離他不遠的地方,叫住了他。
“天、天太黑了,我想跟你一起走一段。”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這有燈籠是有燈籠,可是每個燈籠間隔太遠,一個燈籠的照亮範圍也是有限的,隔一段就會有個地方特别黑。
星星和月亮是天然的照明,可配上隔一段就會特别黑的街道,就有恐怖片的意思了。
不知道燈籠的光為啥會弱化月亮和星星自帶的光芒?
而且我跟張宴生在這說很久,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從這走過,換誰不都得心慌。
安靜沒人的街道,黃巴拉幾的燈籠,這不是我一個媽寶女可以接受的。
“黑?”他擡腿走了一大步,站到我面前,輕微俯下身,觀察似得看了我一兩秒,随即直起身子,豁然開朗地一笑:“方才便覺着你有些怪,才明了哪裡怪。”
我退了幾步,腦内的警鈴瞬間炸響,恨不得當場跑路。
但我知道我肯定跑不過他,隻能假裝淡定地問他:“啥、啥意思?”
他大步朝我走近,在我不遠處止步。
“莫說你拉我跑了一路,單說你方才奇言怪語,讓我帶你一同回街……細細想來,着實怪異得很。”他微微彎下腰,往前湊了點,“許又,方才你……不是拿我取樂?”
他說話時帶着一股氣,仿佛是在生氣,貌似還有點失望?
他背着光的臉沒有對光時那種神采。
我盯着他看幾秒,吞咽了一下,上身往前傾,看着他的眼睛,緩緩開口:“我說我失憶了,你信嗎?”
在我向前的同時,他愣了愣。
他站穩了步子,眉頭淺皺,眼底流露出一絲疑惑:“失憶?”
“對啊。”我點頭後上身挺直,說:“我那天不是病了嘛,病好之後忘了很多事,也和之前也有很多不一樣。”
我不知道他的聽力怎麼樣,如果他聽力不錯,他應該會聽到我現在急促的呼吸。
他懷疑我的原因可能是許又膽子特别大,所以我說的話才會引起他的懷疑,都怪我天生怕黑膽小。
剛才我想了很多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借口,雖然想那麼多,可還是用對許家那套說法。
失憶在我看是最不用找别的借口的一個借口了。
張宴生的眉頭越皺越緊,神情也跟着嚴肅起來,伸手向前拉住我的袖子,拉着我走向街道。
“叫我爹給你瞧瞧。”他快步走着,嘴也沒閑下來:“我說你那日咋有些怪異,那日、今日給你号脈為何都瞧不出?理說應當能斷出一二。”
他每一句話都伴着大口的喘息,仿佛自己犯天大的錯,似乎有責備自己的疏忽大意。
“我不看!”我使勁兒停了下來,抽出了被他拉着的手,收回後揉了揉手腕。
他急歸急,卻也沒有再拉我的手。
“讓我爹幫你瞧瞧,必能治好的。”他往街道方向看了一眼,“走。”
我松開揉手腕的手,擡頭看他,問:“你爹不是也給我看了嘛,他也沒看出啥呀。”
才不要跟他浪費時間去見張大夫,有那時間我回去吃完就睡多好,再說我也不覺得一個大夫能讓我穿越回家。
他頓時愣在原地,明亮的雙眼多出幾分疑惑不解,下垂的眼皮像是雨中展開的傘,沉默地向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