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慢吞吞地用剛才要摸人的手拿起酒杯,“得,謝老闆娘了。”語氣聽不出他的心情。
“您慢着吃。”她輕微俯身。
“這就好了?”我有幾分驚訝,小小的有點失落。
我蓄勢待發的鐵棍還是隻能做本職工作。
看老闆轉身的樣子是要過來,我很快回到工作位,繼續用棍往裡怼。
偷偷看她走來的神情,依舊清冷,連笑我都看不住喜色。
不愧是老闆,被惡心了還能笑出來。
她走進後廚的下一秒,我看到她眼裡瞬息閃過的嫌惡。
手裡的鐵棍還戳在火裡,我還在佩服老闆表情的瞬息變幻,火裡的聲音愈發明顯。
她過來握着我的手帶着鐵棍在火裡戳了幾下,然後松開我的手,說道:“看緊了,别犯懶。”
她握得太緊,我感覺手都被硌出印子了。
我沒說話,轉身正坐在火前,手上的鐵棍偶爾在火裡怼上一下。
鍋裡的菜辣香撲鼻,我滿意地小聲笑了出來。
看來今天運氣不錯,在許家做飯的時候偶爾會冒大煙,今天在兩個廚房都沒有冒煙,說明我今天非常幸運。
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能穿越回家了呢。
夢總要醒的,我的美夢在老闆叫我端菜的時候被叫醒了。
把菜送到相應的位置,又給客人倒了茶水,眼前的工作才算完成。
老闆沒叫我幫忙燒火,我肯定不會去主動找活。
跨過門檻,我靠在門框邊,街上熱鬧而又祥和。
看到醫館方向,門似乎是開着的,也不知道他想的怎麼樣了?
我慢慢蹲了下來,往别處看去。
多特殊的畫面看久了就不會覺得特别了,熙攘的街上人們的來往,是他們每天的日常,就像常順不會去欣賞橘子色的天空一樣。
我剛要轉動視線,就看見一群少年向着文墨房走去,不到幾分鐘,他們出來了,手裡又搬了很多盒子。
“真是進貨的?”我震驚地笑出聲來。
“茶!”飯館裡的人叫得很大聲。
“來了!”我的聲音比他更大。
食來客的茶葉隻有一種,我略過了問對方的程序,直奔後廚。
到後廚和老闆打了聲招呼,走到老闆身後不遠處正在燃燒的火架前,手掌蓋上很涼的濕抹布,握住了處于高溫的茶壺。
飯館裡的人很多,我很難從混雜的聲音裡找到剛才的聲線。
抹布快要無法阻止高溫侵襲我的手,我幹脆直接大叫:“是誰要的茶?!”
“我。”
在我尋找有沒有人回應的時候,聲音的來源牽引着我目光的方向。
尋着看了過去,我看到了一個深色袖子的手半舉着筷子。
經過很多客人的背後,我終于到那人桌邊。很快放下茶壺,甩兩下被高溫折磨的手。
甩手的空檔我細看了看座上的人,打工這麼長時間,我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觀察,擡眼瞥向了我。
長相上看,他比柳如青要老一點,不是很大的眼睛感覺有點深沉,神情讓我覺得有些穩重,很難和剛才大喊的人聯系到一起。
“倒茶。”他的口吻接近命令,似乎對我的直視有點不滿。
“哦!”我低頭拿起了抹布,重新抓起茶壺,準備直接把茶水倒進杯子。
“等等。”
水流剛進杯子,他就打斷了我的動作。
“咋了?”我茫然地問道。
他貌似有些沒耐心,看都不樂意看我,别說回答我了。
“也老闆!!!”
被他喊得一懵,手一顫差點讓手裡的壺倒在桌上。
??!!他瘋了吧!看着比常順都大,怎麼突然發瘋?
都還沒吐槽完,老闆就以風一般的速來我身邊,并且把我撞到一邊。
被撞的一下讓我分心看到其他人被吸引的目光,不知道是被他的叫聲吸引,還是我被撞的時候被動發出的聲音吸引。
老闆看一眼我,輕微俯身對座上人點了點頭,“可是夥計叫您生氣嘞?”
他似乎看了我一下,“新買的夥計?呵,也老闆是覺食來客來客太多?”
“我不便教她,叫您不快了。”老闆行了一禮。
我偷偷把手掌對着門,希望門外會有風吹進來,給這隻粗糙的手降降溫。
“……原來如此。”他眼珠沖着我轉一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了我,然後見他看着老闆,說道:“看來你莫養透。”
老闆垂眼一笑,淡然說道:“莫撒子能耐,有營生便夠了。”
他們說得咋不像一個事?不過看老闆尊重的态度,這個大哥大概比竹山更難惹。
“營生……”他低沉地輕笑一聲,“她再做幾日,你的營生都難夠你過活。”
真的很難繃住啊!我有那麼差勁嗎?!
“您說得是。”她輕輕點頭說着。而後朝男人走一步,半低着頭,溫聲問道:“小丫頭缺調教。曉得您管教有方,奴仆都妥貼穩當。能不能請您的奴才教教這丫頭?”
有沒有風吹到我的手我沒感覺到,隻覺得在聽完老闆的話後,我感到渾身僵硬,腦袋發懵。
我急着要找理由拒絕,沒想到那人比我先出了聲。希望他會拒絕。
“也老闆算盤打的響。”他稍微向上,臉上含着笑,我卻感覺他心思不純。
我腦袋裡有算盤的老闆默然一笑,當是默認了男人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