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我屁股從欄杆上起來的兩秒内,就看康平已經跑了老遠,懷裡的食盒沒有影響他一丁點速度,好像師傅吃飯遠勝食盒的重量。
“所以,他沒想到拿栗子糕給方老闆?”我不禁冒出一絲疑問。
即将走到他的書房,我掃了一眼那棵可以開花的樹,這時,餘光看見對面的房間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女。
感覺她好像也看到了我,并且對我淺淺一笑。
我略有停頓,随後回應了她的笑意。
看她要去的方向不是這邊,可不知道為啥卻走了過來。
現在和她的距離不足兩米,我才看到她手裡拿了一個手絹,見手絹的一角随她的走動而飄動。
我後退半步,給她讓出上來的空間。
“你好。”我禮貌地說。
“你便是小許吧?”她黑偏灰的眉毛随着笑輕彎,自在地含笑說:“老闆這幾日常跟玉娘提起你。果真是一個标緻的姑娘。”語氣聽着很親切。
客氣的誇贊我毫無波瀾,出于禮貌地回應:“謝謝。”
沒聽過他家有别的女人,玉娘……她和他媽有什麼關系?
“你咋一人在外頭?”她朝我左右看了看,随即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康平嘞?”
“我聽他說方老闆沒吃東西,就建議他拿點吃的給方老闆,他去拿栗子糕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眼睛向左移動,回到我身上,“那我送你進書房歇着吧,外頭熱。”
陌生會感到局促,我迫切尋找一個得救的理由,終于想到她剛才的方向,猜她大概有事,我搖頭笑了笑,看了眼院裡的樹。
“不用了,我聽說這棵樹會開花,想看看有沒有花骨朵。沒關系,那邊就是書房,我自己能去,你有事先忙吧。”
“不礙。”她把手絹塞進衣袖,轉頭看向書房,“玉娘在屋裡歇下了,這會我也莫得事急着做,過會也來得及。我送你進去吧。”沖我笑了笑,“常聽老闆提起,我也想瞧瞧小許姑娘的好。”
原來她是陪伴玉娘的人。
打工人想找理由忙裡偷閑我懂,而且她挺有親切感的,和她一起也不無聊。
“……那麻煩了。”我握緊了竹籃的提手,試圖隐藏和陌生人單獨相處的局促,對她禮貌性地微笑:“謝謝。”
雖然她比較有親切感,可我穿越到這之後很少和不熟的人單獨相處純聊天,這讓我這個輕微社恐的很難适應。
第一次也是跟方老闆,那次我就沒那麼社恐,他長得好看,我看着舒服就沒那麼不自在了。
“客套撒子,都是自個兒人。”她帶我來書房門前,推開門擡腳邁了進去,回頭對我含笑說:“老闆不喜你客套,我咋好受你的客套?莫拘着。”
“他不喜歡?”我跟她進去,眼看着問她:“為啥啊?”
禮貌的話多正常,以前的年代肯定更守禮,他有啥不喜歡的?
她提起桌上的茶壺晃了晃,笑着傾斜茶壺,伴着茶水流進杯裡的聲音說:“我猜老闆準在外頭聽慣了,在家裡便不想聽嘞。”
我走上桌前,自然地坐下,把竹籃放桌上。
“哦。”見她把倒好茶的杯推到我這邊,我用笑回應,把謝謝吞回嘴裡。
她放下茶壺,在對面坐下,視線一直沒從我身上離開。
“玉娘早些便想瞧你,可惜老是合不到一起。”
我胳膊搭在桌上,将嘴邊的茶杯放下,咽下去嘴裡剩餘的茶水,好奇地眨了眨眼,“玉娘為啥想見我呀?”
她眼裡流出欣賞的笑,側目朝向房門,視線略微向前,“老闆常和她說你的好,免不得勾得她老人家惦記。”
跟她的眼睛轉過去,我感覺她像是看院裡的樹。她為啥看樹我不在意,讓我更加好奇的是:“方老闆經常誇我嗎?”
話問出口,我覺得眼尾的笑紋跟着多了幾條,還沒辦法收斂,根本控制不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