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準備上手。
當我泡在快樂裡的時候,一直不語的小古董忽然發出有些輕的聲音:“請兩位姑娘稍等。”
我和小苗不約而同地停手。
我們停下後,他側過身,頭輕微往下低,看着我的臉,“……聽南拙講完再定也不遲。”
“行,你說。”我轉動身體,面對他。
他淺笑應聲,擡手指向我身邊,“身形高大之人坐在此處是有不便,但小秀身形瘦小,在此應當不礙。”面向窗戶,“此處日光強弱皆宜,小秀年幼,應當多顧些。”退後三步,低頭看那邊的斜對面,擡眼說着:“許姑娘坐這裡和小秀近一些,也可相互照應。”側轉過身看向小苗,“這位姑娘便坐這裡,也好與許姑娘有個照應。”說完,将身體轉向我,看着我的臉,卻沒和我對視,“許姑娘覺妥帖嗎?”
這個安排我覺得還可以,她們和我都不會磕了碰了,挺好的。
“行啊。”我看在我身邊站着的小秀,“小秀,來,聽南拙哥哥的。”
小秀開開心心地走到我後面繞過去,坐上了椅子,仰起頭,笑眯眯地轉向我,“姐姐,我得嘞。”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把椅子往後拉了一點,坐下後沖小苗招手,“小苗,快來坐。”
“來嘞~”小苗把我斜對面的椅子後拉出來一點,坐上去對我笑了笑。
在我回應小苗的時候,餘光看見南拙雙手搬起靠窗的那把椅子,轉身将椅子靠門放。
臉上的笑意轉而多出一絲疑問,我看着轉回身的他,不解地問他:“你咋不坐?”
在我問完後,他似乎有些茫然地看我。
像是明白了啥,他朝我輕微俯身,“坐下不便叫你們看,我站着也好走動。”
小苗上身斜向我,低聲說:“小又,他不呆哇。”
“是啊。”
他依次拿出筆、墨、紙、硯,給我們一人發一張紙,随後把三根毛筆放到紙上,目光在桌上停留數秒,擡頭沖着我說:“請稍等片刻。”
我來不及出聲,看他朝常順那快跑過去。
他到桌前停步,把手擡到前面,我看不見他身前的動作,隻聽他說:“不曉得能否将筆租借給我?我帶來的不夠使。”
常順去請示了老闆,回來無償把毛筆借給他。他道了謝,回來問小秀要來她一直拿着的書,從右翻開首頁。
“書中講的是些奇聞趣事,其中有幾篇怪力亂神的小篇,我按序講,諸位有不解處盡可問我。”
聽他說怪力亂神,我的興趣倍增,還沒有細想,嘴就已經說了出來,“好呀。”
他看了我一眼,緊接着迅速撇開。
“待我講完一回,再依書寫下,逐字念給……給諸位瞧。”
“南拙哥哥快講給我聽!”小秀的手拍在紙上,有些期待地看他。
他拿書往窗邊挪一點,背後側對着窗,我正好能看見他的正面,被書擋着的臉。
““密林深處,獵戶家中誕嬰,啼哭驚林中子規。霎時,子規飛入獵戶家,破窗入室,啄嬰薄唇,血紅肉爛,方休。””
講故事的人語氣毫無波瀾,字字清晰且平淡,好像不覺得說得血腥。
“嚓啦。”
聽見右邊的聲音,我餘光瞥了過去,小秀手底下的紙皺了。
她應該聽懂了。
““獵戶聽到産婆驚呼,入門觀看,子規旋于屋裡,尖長黑嘴鮮紅潤澤。獵戶執簍裡長槍,投擲,穿鳥身,血濺面前,怒道:野禽畜生!該死!”。”
“宴生講得有趣許多。”小苗歪過來,嘴角朝下,眼裡也沒啥精神。
我幹笑一下,憋着對小古董無聊的吐槽。
哪有人講故事一點情緒也沒有啊?!
“諸位……”他的書随着手緩緩向下,眼神好像觀察啥,停頓幾秒,問道:“可有不解之處?”
“我有我有!”小秀睜大了眼,積極地問:“那鳥為撒子讓小娃娃肉爛?”
他将臉輕微偏向小秀,“小秀莫急,等我講到那處便能曉得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