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被誤會讓我很無奈,可是現在又沒時間解釋,隻能無奈地看他,腦袋輕輕點了點,“好吧,誰叫你是我朋友呢。”
他牽我的手腕走向床邊,我似乎感覺到他和我走路方式的不同。他的步伐很靈活,也很輕盈,看上去又很穩,像電視劇裡的神仙,或武藝高強的人。
像我這種腦洞多的人就是習慣過度腦補,幸虧在我把民國生活腦補成玄幻題材前,他已經把我帶到了床邊,松開握在我袖子上的手。
“娘,這便是小許。”他的手掌碰到我胳膊後側,輕輕把我往前帶,“雖我講她性子活分,但還是有些怕生。”
被他的動作整得簡直猝不及防,我懵的間隙看到他含笑的眼眶裡,眼珠像是讓我看他娘。我剛才又不是沒看,想了想,他是想讓我打招呼?
覺得自己猜得沒錯,可是我應該叫她啥?
“小女娃兒不怕生才是怪的。”他娘眼尾的紋路更深,親和的語調很輕,卻還能聽出笑音,“來,餓壞了吧?坐下吃些吃食。”
她身體向着這邊挪了挪,伸出手輕捏我的四根手指,我被動地被帶到床邊,轉身坐到了床上。
“謝謝……阿姨……”急忙中腦袋裡閃現我最熟悉的稱呼,用我都沒反應過來的生疏語氣說了出來。
不短的床我坐在邊上卻感到局促,穿越前後都沒有和陌生人坐這麼近過,感覺很不适應。
“叫我嬢嬢就得。”她拿起筷子,端起桌上的空碗,側目問我:“小許喜吃撒子?嬢嬢夾。”
“玉娘,你莫多忙,我來夾。”坐凳上的林女士起身,胳膊伸過我眼前,拿走她手裡的碗,“小姑娘不經事,還要你講幾句熱乎話才好安心嘞。”
玉娘柔和地笑笑,“你年歲不與小許相近,都不小喽,應當尋一主家嘞。”将剛才拿碗的那隻手收回腿上。
林女士的臉明顯紅了,頭低下來夾菜。“在哪裡不是伺候,我情願伺候玉娘,也不願伺候大家人——”
“诶,男人在,咋能說這。”她轉過頭看我,“小許呀,在食館做活可累?”
臉紅的少女在她話後閉嘴,不長時間,碗裡的菜有被堆得好高。
我餘光看見她眼尾笑紋使平淡的眼神顯得溫柔,嘴輕輕彎曲的線條溶解了她話語中很像催婚給我帶來的别扭。
“還好。”時間化解我的局促,我語氣裡的不自在漸漸減少,但聲音還是沒有平時響亮,“隻有忙的時候會累一點。”
她應聲時頭輕輕點着,眼睛從我的臉上往下掃,突然地伸手過來覆蓋上我落在腿上的右手,“咋會不累喲?”握住我的手慢慢挪到離她的胸前以上,“瞧瞧這手哪裡像小姑娘的,摸着似樹皮樣糙。”
盡管我“住”許又身體裡,可我沒管過她的皮膚咋樣,今天玉娘撫摸這隻我沒有在乎過的手,我不清楚我現在的感覺是可憐身體的主人多一點,還是不适多一點。
“菜得嘞。”
裝滿菜的碗被少女放在桌上,她臉上的紅還沒有散掉,對上我轉頭看去的目光。
“玉娘,把人家小姑娘的手拉面上瞧多羞人哇,等下回她自個兒來屋裡,咱再說些體己話不也成嗎?”她臉上始終有淺笑,伸出握筷子的手,夾起一塊帶油的肉,“方才吃得不多,再吃一些填補。”銅黃的油光和肉一塊落到玉娘碗裡,半碗米飯有一小塊變得更加晶瑩透亮。
“我吃得嘞。”視線上移,我看到康平氣鼓鼓地手裡端着碗筷起來,轉身走開時還撇了我一眼。
“?”我哪兒惹他了?
不等我仔細想,坐他旁邊的方老闆把嘴邊的碗放到桌上,臉偏向我右邊,含笑說:“娘,小許一人難為情吃,你權當為小姑娘不餓,陪她多吃幾口。”
說完,他眼神落到我面前,快速掠過他娘那半碗飯。他起身握住湯裡的勺子,舀一勺到空碗裡,再把勺子放回湯裡,他剛端起的碗被念甯接過。
感覺他停頓了一瞬,接着坐了下來,看向念甯,轉頭柔和的目光落到我面前,“小許,莫覺難為情,我娘願意同小輩吃食,你不必客套。”
林女士從念甯手裡接過湯碗,側過身,把碗放到我面前那碗山堆高的菜邊。
“是嘞。不必覺着不好,有玉娘和你一起吃,要多吃些。”
我沒有機會發言,就聽他們話語勸說。剛開始還納悶他咋會覺得我難為情,然後想了想我剛才的舉動确實别扭,他認為我緊張跟長輩吃飯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