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以為他在讓我打開,我剛想收回手,躺他盤着的腿上的辛坐了起來。
原來她前面放到盤子裡的東西是幾顆核桃。
去殼的核桃多數完整,沒有去殼的核桃幾乎都開了一道半指寬的裂縫,都混一起放在同一盤子裡。
她伸手将兩隻疊放的盤子挪開放一邊,握住提手另一端,輕松地說:“得,我也想瞧瞧妹子燒撒子吃食。”
拿走我手裡的食盒,她低下頭的刹那,頭發像瀑布一樣順下來。
掀開蓋子,她擡起右手将快要落進食盒的頭發挽去耳後,側過頭看他,“老爺,幫我擋擋,不好糟踐妹子的心意。”
菜怎麼樣我都不在意,我現在最在意貼邊放的“撲克”,弄髒就白畫了。
焦點主要集中食盒裡,在我聽他滿不在乎地說“那混賬的吃食,要也是糟踐她自個兒嘴裡。”後,就有上手幫綁頭發的沖動。
我向她耳邊移動眼神,沒想到見他伸手把她頭發向脖後順過去,做完的手,摸她脖子上沒有拿開。
她偏過頭似乎沖他微笑,腦袋輕微動了一下,随後垂下頭面向床上食盒裡的菜,語氣帶着驚喜,“是一道炒菜。”手掌懸在飯菜上,像是伴随歎氣聲說:“冷了,老爺吃不得。”
懸上面的手落了進去,覺得她可能需要端菜,為防她弄髒一邊靠的紙牌,我趕緊伸手,快速說:“我來吧!”
搞不懂她為啥覺得不能吃還端出來,她回應前我把手伸進去,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背。
她的臉微微往上朝我看,我也沒有避開,短暫交彙,隻聽她一聲短快輕笑,“是嘞”側目看他,同時将手收回,“不能搶了妹子的好,是我不留心。”
我跟随她的眼睛看像是剛擡眼的他,他似乎一點不在意這些,隻是看我一眼,而後在她脖子後面的手臂輕動,她當即縮一下脖子。他帶着無所謂的語氣,“不過是端菜,單你心思多。”
忽略他沒有正看我的眼神,還有感覺輕視的态度,我非常認同地像是點頭地低下了頭,雙手捏住菜盤左右,心裡嘀咕着:端個菜而已,以為我願意呀?
“我腦殼裡盡是這些小事,單曉得讨老爺的好,自然小家子氣。”她語氣自然,沒有口中自嘲的小家子氣感覺。
我端起來的時候動作小心,盡量不碰到靠邊的紙,還好沒有把紙碰塌。
菜盤從食盒端出來,燭光将菜鋪上一層暖黃,看樣子有些陳舊,我也覺得沒食欲。
視線和手一起高走,見到她嘴笑得露出好幾顆牙齒,笑容沒有任何扭捏感,目光掃向我時都很自然。
“老爺……”她朝身邊人側過臉,眼珠靈活地向我手的方向轉,帶過一抹映入眼燭光,掠過忽明忽暗的黃,落回他面前,“妹子辛苦燒的菜,您應當賞光哦。”
剛才說不能吃,現在又讓他吃……我思考時手低下幾分,貼着菜盤的手沒有感受到半點熱度。
沒想到等這麼晚,菜徹底涼了,又不是冷吃的,肯定不好吃。
考慮自身安全,我擡頭向他半睜的雙眼看,“不用了。”
幹脆的聲音落下,他挑起一邊眉毛,沒有情緒的雙眼打量我,我不安地捏緊染上溫度的菜盤,張嘴擠出聲音說:“涼的不好吃。”
“你吃。”他将搭在辛脖頸後的右手轉移到自己身前,指尖朝下輕放左腿上。
他的眼神和剛才一樣看不出情緒,卻讓我感到壓力,平靜中似乎含看不見的威力,令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聲音被堵嘴裡,低頭看前面的食盒,空出一隻手伸裡面拿筷子,拇指關節觸碰很涼的飯碗,我當即收回手,沖破嗓子的悶塞,擡頭面向眼前的辛說:“不能吃。”
不願意看到讓我增壓的男人,我相信面前讓我感覺不到壓力的她會懂我為啥不能。
她在我之後才看向我,輕微觸動的眉好像蘊含幾分詫異,眼裡的疑惑跟随目光轉移而回歸平穩,移回我臉上沒幾秒,已經浮起親切的笑,“妹子若是不吃,明兒個怕是要等到晌午嘞,吃了吧。”
她說的點醒了我,現在能不能弄到酒都不一定,弄到也得有力氣放火跑,就算吃涼的肚子會疼……
我瞅了一眼沒在看我的男人,也比在這被打強。
要吃就不能湊合,把菜盤放回食盒,沒理他們,提食盒轉身走到靠牆的方桌前,放下後拿出飯菜和筷子,坐到左邊的椅子上,端起碗扒拉飯。
“呵,許妹子真有主意,不像一些憨的,不是跪着便是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