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的肉被扯得說話有點音不準，我勉強說完，呼吸稍微急促地看他。

“不打你。”他皺着的眉彎了一點笑，嘴角勾笑，手指推收地捏我臉上感到疼的肉，“莫得說不耍你。”

我不知道該說啥，撇他一眼，半張的嘴破罐子破摔地說：“你的目的達到了。”

搞不懂他想抽啥瘋，搞得我緊繃的神經瞬間炸開，頹廢不僅限說話的态度，還有我疲憊的心。

偏向右側的眼看不到他現在的神情，一聲像笑的氣音或許代表他的神态。

掐我肉的手忽然松開，我轉頭想擡手揉自己的臉，眼睛掃過他又拿起了那本書。

“把食吃了，我不想耍廢的。”

他每個字都是命令，而我不像往次隻顧拒絕，因為我真的很餓。

閉着嘴想要轉開，腦袋閃過他的話，我暫緩屁股挪動，低悶地說：“哦。”

紙的摩擦聲響了下，除外沒聽到别的聲音，我繼續向點心轉身，眼睛掃到秋禾時定下目光，她看上去很努力地往裡伸的手，可還沒碰到托盤。

她在這耗着，白浪費力氣，我實在看不下去，想起來幫她，但她的跪姿讓我猶豫。

鞋底踩地上好幾秒，我轉身向後側擡頭看，聲音輕小地問：“我想幫秋禾拿下來，可以嗎？”

他上眼皮微微垂着，好像專心看書的眼睛睜得不大，眼珠輕向我這邊瞥一點，嘴巴遲半拍微張，“不如跟她換了”右手擡書頁上，翻過一頁，“你幫她跪，她代你吃。”

說得那麼随意，他……故意罰跪？

心裡的猜想帶我看膝蓋沒有離地的她，回憶剛才發生的所有事，原來不是她站不起來。

“不是想管閑事”很近的聲音在後側響起，他似乎帶着幾分不屑，“呵，不想管嘞？”

低頭看她努力往桌上伸着手，我身側垂的雙手不自覺想握拳，可是沒有力氣握住，隻能微微彎手指。

低落地雙眼轉離不忍看的畫面，我背對他走向點心，忍耐自己的情緒，“太累了”有些壓抑地坐下，“管不動了。”

嘴裡的點心柔軟散開，舌頭挨着上牙膛碾就能把點心壓成泥，吃了兩三塊才嘗出味道很像我那時候在網上買的桂花糕。

不遠處她急促的喘息消停再次擴大，我有些失神的目光轉向她，漸漸看清她高過頭頂的雙手，像沒停過夠桌上的東西。

她擡起的腦袋和晃動的上身似乎不穩，應該往前挺卻偶爾向後晃。

透過喘息仿佛能感到她的疲憊，看她身體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我又有幫她的想法，我該怎麼做呢？

“來人。”

重而清晰的男聲打斷我的思考，我向右扭腰，目光移向不想看到的人，來不及細想他叫人是不是與我有關，餘光就瞥見門外進來的光。

“老爺。”耳熟的男聲說話時，我下半身偏右挪動，随即看清站門邊的男人佝偻着背脊，低頭皺着眼皮，眼裡帶笑地望他。

他略微低下的眼睛離開手裡的書，好像感覺他側轉的腦袋似乎要偏向我，可他僅僅微偏地掃一眼他的右側，說：“帶她下去依規矩領罰。”頭正看向男人，“拿一壺金銀花茶。”

大概确定要受苦的不是我，我心裡湧現瞬間的慶幸，可眼尾瞟見她癱軟下來的胳膊，我頓時感覺呼吸悶塞。

啥樣的懲罰？會不會沒命？

我思考着下垂目光，突然瞥見他側移向眼尾的眼珠，一下子将我的思緒打亂。

呆滞地看他轉過頭，沒正眼看我的眼神貌似閃過一絲笑，沒啥情緒地轉回頭：“叫個安分的丫頭，取一身得體的衣裳伺候許氏換妥。”

懸着的心略微降到胸口，我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為啥要給我換衣服？

“是。”我有些低的視線疑惑地看男人彎下腰點頭，跟他向裡走動的身體朝跪着的她轉身定下。

她好像沒有了生氣，直到男人快要接近她，仿佛才回過神，非常突然朝我爬過來。

“姑娘救我！”

看見她臉的時候我忘記呼吸，她睜不開的眼睛充滿絕望，成片的淚水好像瓢潑大雨往下淌，逐漸淹沒我的耳朵和口鼻，快到聽不清的求救聲讓我窒息。

“我咋救你？……”迷茫的聲音即使自己也聽不清，我眼看她被男人拉住胳膊，慌亂地大聲喊道：“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