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是。”她語氣平淡:“我不說嘞。”
一壇酒肯定不夠潑,兩種“燃料”我總得再得到一個。
為獲取的唯一渠道,我還得忍着惡心。
腦子裡撲克的玩法很多,但更有把握的還是鬥地主,為保險起見,輕聲問她:“幺妹,你聽過鬥地主嗎?”
過去将近半分鐘,我腦海裡的想法開始轉變,聽頭頂上的聲音說:“我莫得聽人說過有人鬥地主。地主有錢,鬥不過。”
無力笑一聲,我下墜的眼往上看,“不是真打地主,是一種撲克的玩法。”盡量大聲說:“你在這家沒聽過嗎?”
“莫得。”
如果真的沒有,那是不是可以……我看向身邊人剝雞蛋的手,“那到時候我教你玩啊。”
她把蛋殼扔回盤裡,靠在我頭頂的腦袋似乎動了動,“得。”手拿蛋接近我的臉,“還要敷嗎?”
逐漸虛化的眼前漸漸清晰,拿着掃把的男人經過我身邊,我慢慢地想,怎麼順利進行。
眼神掠過開門的正廳,掃向偏廳門前站的好幾個人,我不想接近的腳步,很重地邁過去,踏上寬敞的台階,那幾道男男女女的身影在黃昏下仿佛死氣的舊照片。
恍惚地還以為是另一個世界。
我本能不想走進那個世界,但隻停頓一下,就又邁了上去。
離門口最近的李運貌似向我點頭,我走近,看他面向黃昏的臉上流露禮貌的笑容。
“姑娘,你若再不來,我就該再請一回嘞。”
隐約聽見裡面的聲音,我曉得不想看到的人來了。
我克制心裡的恨,故意露出不滿,放大說話的音量,語氣帶着怨,“你應該讓他們搬把椅子把我擡來,本來就要累死,還走這麼遠。”
“……”
他笑容明顯一些,俯身退步。
不情願地上前,她扯我停下腳,她的提醒中斷我心裡的沉重:“莫得進去的規矩,我在外頭等你。”
我沒立刻答應她,湊她耳邊,低聲說:“你回去把老爺給我的布撕兩塊,撕完放床底下。”向前注視她眼睛,“千萬别叫别人曉得。”随她把胳膊從她手裡移開,酸脹的眼睛努力朝她笑,“這是一個驚喜,不能跟任何人說啊,回去吧。”
她依舊是扶我的動作,過好幾秒才重重地點頭,“得。”
原本站李運後邊的少年,低頭到門前,推開一邊的門。
我在他退步時跨進屋裡,盡量讓沉重的呼吸平複,轉身看圍桌的三人。
“還是妹子能讨老爺歡喜”辛面朝主位的禽獸笑道:“那春老闆比不得。”
我正踏着沉重的腳步走去,辛好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忽然像看見驚喜似的轉過頭看我,臉挂熱情的笑容。
“喲,妹子來嘞!”她濃厚的熱情好像從裡到外,開心似乎要把我包裹,投向我的眼神露出驚喜,笑得開朗:“鍊子镯子全戴上嘞!好看的哦!”
聽出她語氣裡的酸味,我并不奇怪她吃醋,隻是……回憶禽獸說的話,辛記事是啥意思?
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我眼睛偷瞟禽獸所在,他眼睛往下,手端碗吃飯。
猜不準他咋想,我盡量安撫自己的内心穩定腳步走過去,撐着露出笑容,“謝謝,老爺挑得好看。”快到桌前,視線裡沒有我坐的位置,我想了想,手握緊拳頭,繞過鄭後面,忽略招手的孩子,瞥見了凳子。
猶豫幾秒,我把凳子推到桌下,在他身邊蹲着,嘴唇随心顫抖,“對不起,我來晚了,我錯了。”
他偏下的目光才掃過來,現一抹玩味,夾菜進碗裡,“你不該叫我給你備一頂轎子?”在碗裡攪了攪,夾起來,眼神直對我,“學會跟奴才耍橫,呵……”
他看上去不像生氣,有種肆意的開心。
“聽說好多奴才都得了妹子的賞,他們都說妹子親和,想不到妹子耍起性子,也是嬌小姐脾氣。”
好像随口一說的話,卻隐隐感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