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融化了。
我好像在笑,抓着他的手笑。
笑了很久很久,他就跟着我笑,撫摸着我的手也在動,抓得我頭皮癢。
“口幹嘞,喝一口茶吧?”
點頭後,他上身往前,帶我向前後不久端着茶杯喂到我嘴邊,“慢些喝。”他将茶杯就近放下,我問他:“我的眼裡真的有星星嗎?”
“有。”他轉過頭向我溫柔而肯定地說:“有好多星星,叫人忍不住多看。”
身後離開他臂彎,眼睛湊近他,“那你多看看!就在這裡!”
他答應着,垂下視線看。
第一次和人對視這麼久,而且他的眼神好像看啥大寶貝,看得我好想笑。
“哈哈哈……”靠着他笑道:“不能再看了!感覺你要把我供起來哈哈哈!”
他也突然笑出了聲,笑着搖頭,“叫我說撒子才好?哎……”
“誇我呀。”我眼睛快眯了,“你超會誇的。”
他揉着我的頭誇我好久好久,好像把所有好聽的話都說遍,聽得我心花怒放。
最後靠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自覺說:“你怎麼這麼好呀?好像不真實的。”
就像夢裡的人,本來不存在,但是突然空降,闖入我的夢境。
他的手在我腦後撫摸的動作,和他的眼神一樣平和,淺淺垂着看我,“世間萬物看不見便不曉得真,說不準我就是不真的,早晚有一日歸于萬物,你以為不真,我仍在。”
在他臂彎裡蹭了蹭,我笑笑和他說:“你不應該信願神,你該信道,或者佛,感覺好有哲理。”
他笑意越深,“神仙都是本家,我信哪個都得。”
“如果真的有,我希望萬物可以跨越每個不同的世界,我在哪裡都有你的存在。”
“那說不準不是你眼前的樣貌,也要?”
“你曉得的,我要。”
“五大三粗,滿臉麻子,也要?”
“……要。”
他輕輕笑,“口歪眼斜,還有上頭說的,你都要?”
“……不要了!”我拿起毛筆蘸墨,哼哼地在他戲本邊邊畫長槍。
他無聲地撫摸我的腦後,我仿佛感覺到他溫柔的注視,悄悄瞟一眼,那溫柔的目光好像能包容我的一切。
我想,隻要是他,我都會要的。
誰會嫌自己的哥哥呢?還是這麼好的。
漸漸地,他像昨天那樣手掌貼着我的手背,和我一起握筆,領着我的筆順,帶我畫。
“畫的小要輕一些,墨重會融。”
曉得他真想教會我,我也認真地學,直到要喝藥才停手。
他喂完我喝藥,非要拉我去院裡走走,還說:“曬曬日頭對身子好。”
我想反正拒絕無效,去外面曬曬太陽也好,被他牽着走出書房,踩下長廊的台階,去到陽光下。
“若你能在一處坐得住,我每日臨睡前給你泡一泡手,也好養養。”
“我坐得住呀。”
“靠着我時一刻鐘都在動,哪裡像坐得住嘞?”
突然認真:“絕對是姿勢不對。”
他對我笑着,“今晚我改一改。”
在樹下坐了不久,又去看魚,我瞧着水裡的魚,“他們咋不吃嘞?”
“準是這兩日叫你喂的好飽,吃不下嘞。”
看它們在水裡來回遊,我松垮身體靠着魚缸,“好吧,那就明天再喂。”
它們在水裡帶起波光粼粼的波紋,水面的光澤讓我感覺很惬意,想把手伸進水裡體驗一下。手漸漸伸進白缸,他忽然扯住我的袖口,“莫濕了衣袖。”接着卷起我的袖子。
即使慢慢伸進去,還是驚動了幾條魚,它們繞遠遊走,我看着活躍的魚,感受溫熱的水溫度。
他也把卷起衣袖的手伸進水裡,撈起一條魚,接近我的手背。我有點疑惑他要做啥子,随即隐隐感覺到略微的觸碰。
微微偏了視線,看小小的魚嘴在我手背上鼓,開開合合的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