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嘞。”她眼神有點着急，很快地朝我擡了擡下巴，又拿起鐵環的手也指了指，“小又，你快些，我還要套。”

“好。”我也開始瞄準。就算不能赢，最少打個平局。最起碼第一局。

她瞄準的動作間接提醒我，我閉上一隻眼，把鐵環放睜開的眼上，從近到遠瞄準。

“小又，你要套哪個？”

“我要——”抛出——“花瓶！”

快套上了……竟然，彈回去，嘞？

我垮了張離家一個月的臉，順着她有點克制，但不多的笑聲，看她忍着開心。

“嘿嘿，到我嘞。”

我擠出假笑：“你請。”

一通瞄準後，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用力，而動作卻沒那麼重，呼吸一停，蓄力抛出！

第二輪的勝利反正不是我。

不管她咋這麼準，我應該更努力。

交替幾輪過後，我看自個兒套用的兩樣東西，她這一輪就是關鍵。

關鍵平局會不會被打破。

她蹲着瞄準目标，屏住呼吸幾秒——目光如炬，抛出！

落下的鐵環立着轉離開紙上的小狗，貌似要倒下。我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延緩的時候就見鐵環慢慢倒向一邊，落在……團扇上。

“好哦！”被我視線忽略的地方，仿佛能通過她歡騰的語氣，感受到開心。看向她間，她竄了起來，“我套中嘞！”

四五輪才和我一樣套中兩個，看到意外之喜咋能不高興？可惜高興的不是我。

前兩天順我心意的局面突然改了風向，我很難高興起來，但又不想掃興。

沖她笑道：“好棒！”

她笑着跨過小東西，跳過來，在我身邊側坐，摟我，“要不要我幫你套幾個？我可是很厲害的~”

很親密的距離，再加她愉快的語氣，讓我有點愣住，轉瞬拒絕：“我不要。”看前面散着的幾個環，“就幾個沒套中，絕對能逆風翻盤。”

目光移向眼尾，見她更加認真的笑臉，接着點頭道：“姐姐準得！”

少女活躍的語調滿是信任，倒讓我覺得我小氣鬼了。為了成年人的尊嚴，我趕走那一點不愉快，很重地點頭：“嗯！”

而局面并沒因為我的堅定翻盤，最後以她多我兩個收尾。

那天明明赢的很多，我搞不懂為啥今天會輸，逆風翻盤的想法超過低落，打算再來一局，她忽然去笑滿滿地起身。

“你說話算話，給我編魚！”她到床邊坐下，俯身穿鞋，“我去拿紅繩~”

再來一局的想法突然消失，我張着嘴就要制止她，屁股和腿跟着挪：“等——”

“嬸嬸！”

“笃笃！”跟随叩門聲響起，康平洪亮的叫聲：“我來接姐姐嘞！”

沒想到時間這麼快就到了，我的嘴角剛剛上揚，聽見她歎氣。

“哎呀，咋這快嘞？”她擡起的屁股朝我坐下，稍微垂下眼，略顯低落地側身握我的手，“還想與你多耍耍……”

泛着淺淡光澤的眼裡仿佛流露不舍，壓沉了我的嘴角。回家的喜悅慢慢蒙上傷心，我輕輕歎氣，回握她的手，“明兒我還來的，不用不開心。”

她的嘴角依舊沉着，撇嘴也透着難過。

聽到嬸嬸叫我，可我沒分神，看她更加接近我，“不然你晚些回去？我叫我爹送你。”她的眼神希望我答應。

幾個小時不止她開心，我也有和她相似的快樂，也在她話語中、眼神裡萌生不舍。

猶豫的時候，突兀的腳步聲不間斷清楚進入我的耳朵。

“小又，康平來接你嘞。”嬸嬸的語氣還是很熱情。我被動中斷想法，和她先後朝左看。

“姐姐，該回去嘞。”掃去的目光還沒定下，康平走入我的視線，來到床前。

被握的手更緊一點，順着眼尾瞥她，不忍拒絕她拉扯我的目光，我想了想，回眸看他：“再等等吧，還早呢。”

他的眼睛偏了點，又匆匆看回來。

“不好耽擱哇，姐姐随我回吧。”他語氣聽起來逐漸着急，“晚回去該急嘞。”

一個眼神催我，一個眼神拉我，我更不想拒絕拉我的。

“叫你娘心急不妥”在他不遠處不吭聲的嬸嬸突然走近些，“得空再來吧。小苗還有些日子才嫁人嘞，你們得空耍。”

他茫然的眼神瞬間轉換，貌似很急地看我。他這麼急，肯定哥哥很想我。我抿了下嘴，側過頭，用笑容掩蓋悶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