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又不是你，為啥應當喂我？我比她大。”

“論心性，你就該被護着。”被我抓住手就停下撫摸，碰碰我指尖，繼續說：“何況你待姊妹都好，她們理應待你一樣好。”

忽略心裡那一分不好，我笑了笑，“你認識我幾個姐妹呀？就說我對她們都好。”

他眼光微微一動，笑的好像更柔和，“林芝、小苗就夠了。足夠叫我曉得。”

難道被他發現了？我腿帶着屁股朝裡挪了挪，腦袋順着他大腿往下，略微正看他觀察，好像真被發現了。

他把我的頭往上扶扶，接着張口：“你同我說小苗的模樣多可愛，多麼活潑，我也跟着了解你多麼中意她。這回出去，也是為了她。”

“是啊，小苗确實很可愛！”我學着鼓起了嘴，“她跟我生氣的時候，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但又沒脾氣地跟我好。我沒見過那麼可愛的女孩。”想到他常說我的話，我擡手指他，“用你的話說，就是好乖。”

他搖搖頭，“不是。”将我的手包裹壓下來，像是要捂熱似的慢慢摩擦，“我的小妹最乖。”

越把他的話聽進心裡，越覺得開心，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想，我都是最棒的崽！

“嘿嘿~”抓抓他手心，他用填滿溫柔的笑容回應。他的手陪着我的小動作，眼光和我相對，“這幾日我瞧着你幫林芝，還同我講她的好話，我雖不曉得為撒子，但曉得你準是好意。”

我抿嘴朝下看，有點不好意思。

“嗯……”

“你心善、赤誠，願意憐惜她，我也願意順着。”他的語氣似乎漸漸有點不對，伴随着歎息，連笑都有點勉強，“女子生來不易，能得片刻輕松已是難得，你要和她相互幫襯，我很高興，也知不該過問你們相處。

可今兒她惹哭了你，我便無法不想你待她種種的好，多麼顧着她高不高興……而她多不顧着你，叫你難過，叫你哭。”

從他的話裡我好像發現了啥子，手撐床坐起來的間隙，飛快問他：“你問她了？”感覺身後有力氣推我，我順着勁起來，轉身連着問：“你怪她了？你罵……”

他搖頭把我說不出口的話截斷：“那日聽你說那番話，我就在想哪個同你說那樣的心思，不是念甯便是林芝。”

聽得我有點雲裡霧裡，但看他要繼續說，就沒打岔。

“念甯說莫得叫你把自個兒當小喬，那便隻有林芝。”我愣了一下，明白他說的那件事，卻不知道說啥子。隻看他有些無奈地說：“本想尋一得空的時機，問問她，與她講清楚我心所想。可看你有心護着她，我就琢磨……”帶着不開心的笑，無奈地側對外歎息，“你有叫人依着你的本事，準能叫她偏着你。”

嗓子越來越澀，像梗住似的說不出話，忍着眼裡的熱，咽了咽，慢慢試着說：“她也是為我好。”

是啊，以這個時代的标準，她确實是為我好，我……

“乖，哭多了痛，莫哭。”他眼光逐漸向我垂，擡手撫摸我腦袋，“我曉得她待你是好的，可若是她弟弟，她不會迫他做不願的事。”

他溫柔的眼神專注，蘊含心疼，手上的動作也極溫柔，“今兒我一一與她說明，不是說我的心思，而是你們彼此。你咋待她，我看得清楚。而她一再不顧你的心思，這便不是好。”

不覺得真心錯付，但上午承受的委屈不知不覺滋生，我還是沒憋住淚。

他貼到我臉的手停頓，漸漸抹去我的淚，慢慢說着，“好在她曉得了你的好，也……叫我曉得我的不好。”

我一下子撲進他懷裡，使勁搖頭。

“你很好，你沒有不好！”漸漸收不住，哭出了聲，“哥哥……你最好的嗚…”

他手掌落我腦後停了一下，緩慢地摸着。

“我若是好哥哥，咋會，不曉得你看見娘會那樣不高興？”

難過的言語壓抑，仿佛砸穿我哭聲，我愣住了。

徹徹底底愣住，而他還在繼續說。

“我該曉得的，但我隻當你稚氣……”他的手停住了，好像哽咽，“我壞，我真的壞。明明一言一行都與我說着不願，我卻半分莫得在意，莫得想過你不是叫我顧軟了性子，而是不願意。”

愣愣的我好像成一灘水，我趴他肚子前面的腿上，淚水浸濕的布貼着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