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搖頭：“不是。”稍微向他側過身，“她的好你應該比我清楚，雖然她不希望我插手，但是我想我能和你說。”

他的胳膊也跟着我動作微微移動，臂彎依舊是我的依靠。就這樣靜靜地看我。

他在等我說。

“我想你徹底買了她。”這話說得很幹脆。突然萌生的想法為啥子這麼肯定？

……也許因為我知道賣身契在他這裡不是買賣，而是她通往自由的門票。

他眼睛垂了下，轉瞬點頭，“得。”認真的眼和我相對，沒閉上的嘴輕輕張，“但你要讓我曉得，是将她當姐姐，想留在身邊陪着，還是叫她不受束縛，不走她爹娘定下的路。”

我笑了。很開心。

他真的很懂我。

我握住他落到腿上的手，“她爹娘為了兒子騙你，把她賣給你，她就是能被舍棄的人。這樣的人如果包辦她的婚姻，她不會幸福的。”歎氣轉瞬帶一聲笑，我有點小無奈，“盡管不想你給不配當爸媽的人送錢，但我更想她有自個兒的人生。”

他含着柔和的笑，“好。”手掌和我相合，很輕地握了握，“我明兒得空寫好她的身契，叫念甯備好銀錢，過幾日去林家。”

笑戛然而止，雖然我是為她好，可不曉得她的想法。垂下的眼擡了擡，我緩慢張口，“雖然可以換她自由，可我曉得被賣的感覺，我怕她會和我一樣。”

他眼裡隻有我，溫柔地搖頭看着，“你與她的事情不同，她有你護着，我也把她當家人，也在意她的念頭。”柔和的語調逐漸溢出認真，“這事你不能過問，等過兩日安逸嘞，我與她說明白，再問一問她撒子念頭。”

那天他說的話我還記得，想要和林芝維持平等的關系，我确實不能摻和。

他會魔法肯定有辦法。

我淺淺笑笑，忽然有點覺得：“我是不是慷他人之慨嘞？也沒問過你的意見，就要求你，還讓你花錢。”

那顆珍珠也能換了，但我，不想和身契沾邊，那是個可怕的東西。

他搖頭後，淺笑透着肯定：“我是你的哥哥，你要我做撒子都得。再者說，你不圖名利不為好處，莫得不妥。”

在他笑容下，我笑意加深，安心地側靠着他，“你都把我慣壞了，小苗也說我嬌氣。”

感覺他的胳膊往前收了收，他伴着輕輕的笑，“我的小妹該嬌氣的。”

向上朝後側笑着瞥他，再掃向開着的窗。

“屋子還是太高了，看不見天空。”

“……我給你畫。”

“過兩天你忙完陪我去吃路邊攤，我想吃很久了。”

“依你。”

“上回我來家裡送吃食，看見一個男的有個竹籠子，不曉得是啥子，感覺挺小的，我想養一隻。”

“我叫他們多留心，見嘞便買。”

“……”側過頭看他幾秒，認真：“我怕養不活。”

多肉多好養活呀，可我還是養死了。

當時難過了十幾分鐘，難以想象養個活的，我會難過多久。

他停頓一下，轉而笑道：“我來養。”把我腦袋漸漸揉熱，“你想耍便耍。”

他好像總能接納我的一切，就連撫摸都這麼舒服。我的笑逐漸挂上嘴角，依靠着他，“過段時間再說吧，說不定到時候不想養了。”

回家的心有在動搖嗎？

……我想，有的。

這幾天偶爾就有坦白的沖動，可按照以往的經驗，坦白會得到什麼我太清楚。

不止不可思議的穿越，還有“我是誰”。

看他泛紅的眼，他要是曉得，大概真的會哭，會對我更好更好。

而我原有的舍不得也會增加。

我就是心思多吧，想的太多。

“得，想養便說。”聽他話語，虛焦的眼前慢慢清晰。聲音将我扯回現實，看他對我專注的神情，語氣輕柔帶笑：“又琢磨撒子？小腦殼不曉得歇歇，在外頭幾個時辰也不累？”

“不累呀。”我笑了下，“而且很開心。”

最開心還是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