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帕子給我擦嘴,我小手指勾住他的袖口,“别一直忙我呀,你也吃。”
他的笑停留我臉上,點頭間目光也不動。
“好。”
“姐姐吃食神似兔子吃草,嘴鼓囊囊的,我也想多瞧瞧嘞。”
兔子吃草是啥子比喻?有那麼誇張嗎?
我不覺得嘴有那麼鼓,反過來調侃康平:“那你就是餓了三天的野貓——猛……吃。”覺得他不一定懂炫是啥意思,才改為吃。
他忽然撇嘴,像是生氣低下了頭,夾一塊肉配飯吃,端起飯碗吃。
看向哥哥,眼神露出疑惑。
他為啥子生氣了?我想不懂。
看眼牆上的願神畫像,我咬了口糕點。
“他誇你像白淨的小兔,你說他餓了三日的野貓,他咋會不氣?”
哥哥将拆開的糕點包重新疊起來,放回布包裡,坐我身邊與我看向他的視線相彙。
仔細一想,我撇了嘴,“是哦,平時和他吵慣了,忘了兔兔那麼可愛,不可能是怼我的話。”
哥哥笑着伸手摸我的頭,“曉得便好,等等說清了就得。”
将手裡的糕點給哥哥,“那我自個兒說,你不用幫我。”
細長的手指骨節微彎,嫩□□緻的糕點在他指間感覺更精緻,他拿着糕點,眼光回我臉上,雙唇淺張,“你與康平的事我不摻和。”
想到康平都炫飯了他也隻淺笑着給我夾菜,我反應過來,笑着吐槽:“确實不摻和哦~”
“你啊……”他顯着笑意的眼含淺光轉了下去,垂眼間擡手咬了口糕點。
他細嚼慢咽,我想法飄遠。
該咋和康平說呢?道歉感覺太生疏,解釋……太嚴肅。
我想着,冷不丁聽康平喊着肖大哥到了。
“走吧。”
剛朝外轉頭,聽聲回過頭。
見他将沒吃完的小塊糕點放桌上,左手牽着我手腕,起身,右手拿起了布包,偏垂頭柔和看我,“去車上慢慢琢磨也得,你也曉得康平氣不久的。”
被他帶起來,轉身走,“話是這麼說,可也不能太欺負他。”不知不覺靠和他漸漸拉近,靠他上臂走,“好朋友嘛。”
他圈住我手腕的手握了握,我順着感到的目光擡頭見他。他說:“小妹有理哦。”
沖他揚起下巴,有點小嘚瑟地嘿嘿笑。
依稀望見遠處的走廊裡康平拿椅子走遠的身影,随着身影的消失,我和他也經過書房。剛剛走過門口一點,想到他畫的畫,我靈光一現:“等我一下!”
抽出手腕,我朝走廊内跑去。
“慢些!”聽他漸遠的聲音:“你做撒子?”
“畫畫!”
說着,我跑進了書房。
到書桌左邊才停下腳,拿放水的小罐往硯台裡倒兩滴水,開始磨墨。
聽見稍快的腳步漸漸回穩而輕的狀态,也和我越來越近。
餘光看他到我身邊,随之聽說:“想到咋做嘞?”
“是啊~”我目不轉睛地磨,緊接着拿一根筆,沖他豎起來筆,“應該行!”
他摸摸我腦後,平穩點頭,“恩。”繞過我拉開書桌下的抽屜,“莫急,”拿一沓紙放桌上,側過頭說:“時辰尚早。”
話是這樣說,但不能讓康平等太久,我抓緊畫完,本來還想用剪刀剪一下,但又覺得這樣也得,就沒剪。
畫的雖然抽象了點兒,但“挺特别的,是不是?”我給他看。
紙上的草畫得有點草率,好像随意劃拉上去。我沒注意過小兔子的手,思考過後決定畫成拳頭。
感覺抓一把草也不奇怪。
“恩。”他好像挺滿意的,點頭時看了眼我,“蠻神似。”
“啊?”這麼抽象還神似?
康平和他扶我上車,期間康平沒咋吭聲。
到車上和哥哥擺手道别後,我看康平避開我的眼神,把右邊衣袖裡的紙拿了出來。
側對他偷偷展開疊着的紙,背後擋我臉上,我憑記憶朝他傾。
“看看,是啥子小兔子吃得這麼抽象?”沒聽見他聲音,我繼續湊近,帶着紙晃頭,“嗯?難道還不夠抽象?還是……野貓和兔子相克?”
“讓我康康~”我說着,就要将眼前的紙拿下來。瞬間,聽到像是收不住的笑聲。我露出眼睛見他笑得合不攏嘴,清澈的雙眼像是注視我,但又快眯了起來。
“哈哈哈……”他拿過我要放下的紙,眼裡似乎有幾分好奇,“你這是撒子哦?”笑得越來越大聲,“哪裡有這樣畫自個兒的?噗哈哈!”
他的歡笑也讓我嘴角上揚,我右腿屈膝撐着臉,腦袋輕歪,“你别誤會哦,這不是我的真實水平。我隻是着急,看上去有點草率,等得空給你畫一個好看的。”
他和我對視的眼神不同哥哥那樣柔和的光,而是直接的明亮,笑容燦爛地點頭。
“得,那我等着嘞。”他将紙疊起來收進袖子,我疑惑:“你收它幹嘛?”
他向下的目光瞬間瞥我。
“有趣。”
“?……呵呵。”挺無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