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目光掃過,發現那個女人不見了。
鋪着暗紅色桌布的圓桌上酒菜齊全,他坐在左邊不緊不慢吃着菜,我能感受到他投向我的目光。
看見他就想起很熱的火,還有黏膩的髒,我想逃,我想躲。
好惡心。
好後悔……但莫得後悔的餘地。
腳步幾乎是杵過去的,我好不容易才和他近了點。牙齒艱難撬開,我哽住的聲音擠了出來:“和、和哥哥莫得關系,你曉得我為啥子來……”感覺眼底滑下的濕熱,眼前瞬間朦胧。
我擡手抹掉眼淚,見他好像嘲諷地輕笑一聲,“倒是叫得親近。”偏過頭,眼睛上下掃,似乎打量我。
我忍不住想退,腿僵着動不了。
朝下看的間隙聽他說:“你為撒子來?呵……”玩笑似的,“許家女子有那樣深的籌謀算計,誰人能曉得你撒子琢磨?我可不曉得。”
聽懂他說的意思,我不曉得該說啥子,垂在兩側的手握緊了拳頭。
他不再看我,似乎笑着拿起酒杯,“這張嘴能哭能叫的,咋不言語了?”似乎餘光瞥我一下,将杯拿到嘴邊。
向下的眼看散落地上的錢,我今兒的目的是來救人,不能杵在這裡,啥子也不做。
有些散的目光瞬間凝聚,我對腳尖沉下了腦袋:“對不起……我我不該騙你,不不該放火……”
“哦?”聽到一聲輕響,而後聽他意味不明地說:“旁人咋認錯的,你不曉得?要不要,我叫一個來教教你?”
話語瞬間紮進我心裡,好像回到那天,我忽然有點喘不上氣。看着自個兒的淚掉下來。
“規矩。”他語氣頓時變得正經。
上身很沉直不起來,我将下垂的胳膊挪到腿前,手慢慢往腿上扶,努力撐起上身。
他神情不冷不熱,眼神平淡地朝我看。
“我……”我的嘴張了又張,試着動腿。眼睛緩慢地轉,好幾秒才說:“我不是了……我不是你……”
我想說我已經自由,可卻有壓力往裡推着,讓我說不出。
“撒子?”他似乎聽我說,眼睛也看我。而後站起了身子,像一座大山挪了過來。
“不是我的妾?呵!”
我想退,退不了,眼見他手伸向我。
他瞬間攬過我的後腰,垂眼笑得狡黠。
“縱你是天王老子的女人,我若要,也要得!”
“啊!”
猝不及防被他摟過去,一圈殘影閃過,不曉得發生啥子,感覺後側磕到了啥子,反應過來已經坐他腿上。
而我的手緊抓他衣服。眼神和心一樣亂地仰視他,想松手,但松不開。
我既不解又疑惑:“我燒了你家,你,你應當恨我怨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我!”
“好叫你稱心如意?”他像聽笑話,突然嗤笑一聲,眼神好像要吞了我:“許又,你是不是蠢?……還是當我蠢?”
是我蠢!想過他可能報複,怎麼也想不通他還想要我,我不懂。
“你不是,不是已經放過我了嗎?”忍住不讓自個兒哭,壓抑哭腔,側過頭,朦胧的眼盯着他,“你放過我了……我和你沒關系了!為啥子不放過我?”
眼前溫熱抹過去,瞬間清晰見他看似平淡地凝視,“我與你有肌膚之親,就是死也存了幹系。”
我充斥着恐慌、不理解。
他理所當然:“給你自由身,你自個兒要回來,還在這裡倒打一耙。”
“?”我又哭又氣,“明明是你倒打一耙!我不是要回哪兒,我是……是要……”
手頓時松了力,我蒙胧的眼朝右邊瞥——
“不夠。”我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遲緩地收回視線朝上看他,明明模糊卻能感覺他的恐怖:“若要切了買,也得。”
我感覺頭皮漸漸發麻,透着寒涼。手忍不住顫,張嘴好久才出聲:“不是說,不是說二十就……就夠了嗎?”
熟悉的觸感在耳垂蔓延,我緊繃着,呼吸緩慢,感覺帶痛的酥麻,随即伴随話語入耳:“我樓裡的,賣幾個錢,我說了算。”
“你不講……”
他的臉蓋過來,捏住我下巴,嘴壓住我嘴的瞬間,我就曉得他是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