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受到撫摸。
“說!你抓小秀來做撒子?!”是宴生。他的聲音很重:“快放了她!”
瞬間聽見碎裂的脆響!
“把這混賬按下去!”
“是!”陌生男人粗犷的聲音轉瞬即逝,多重腳步聲蓋過我不安的哭聲。
随即聽見少年掙紮地叫道:“放開我!你們松手!”
“小秀到底在不在這裡?”哥哥嚴肅的聲音讓周圍瞬間安靜,除了我。
“你以為朝丹樓撒子貨色都要?”李玉說:“蠢貨。”
我腦後頂開哥哥的手,迅速擦了下眼淚,轉過身,“那你為啥子那樣說?”
他居高臨下輕笑,“你自個兒認準了,我耍一耍,得個趣,有何不妥?”
“你!”我踹他踹他:“王八蛋!”
好幾回踹到椅子腿,但也踹到了他。
“小又……”聽哥哥很快的聲音,接着哥哥圈住了我,拉住我胳膊,“回家,咱們回家。”
在這裡也不能把他咋樣,我也好累,就沒繼續踹下去,被哥哥和康平扶了起來。
哥哥把我圈在身前,扶着我,我蒙胧的眼隐隐看到他往前看。
“小張大夫少年心性,難免魯莽,我代他賠不是,還請你莫怪他。”
我朝後側轉頭,在哥哥衣裳上擦了下眼淚,随後擡頭慢慢看清角落裡兩個男人壓着宴生,宴生像是憋紅了臉,咬牙掙紮。
下一瞬,那兩人放開了手,宴生突然往前沖了兩步,才站穩跑了過來。
“小又!”少年緊張地看我。
“再有下回,你半條命賠上也休想。”
“是。”哥哥似乎扶着我轉身,“咱們回家。”帶有溫度的聲音飄進我耳朵裡,不止一人扶我,我拖着腳步跟他走。
“那幫你的奴才,我看你不想保了。”
大概因為情緒大起大落太多,我有點支撐不住,但聽李玉的話有點不對勁,于是停下腳步,朝他側了側頭。
見他貌似雲淡風輕的神情,提起壺,倒滿杯酒,仰頭就開始喝。
不曉得想多久,我忽然曉得他說啥子,瞬間轉身脫離他們的攙扶,腳步加快跑到他身邊。
“幺妹啥子也不曉得!”我用喊的,想證明她的無辜:“我放火的時候她去竈房讓人做糕點,她和我的事無關!”
“砰!”酒杯砸到桌上,裡面的酒水飛濺。他狹長了雙眼看我,“依你所說,那奴才看你把布撕得七零八落,還是聽你吩咐做事,害主家起火都無錯?”單臂撐桌上,身子微微側過來,視線更正,“你以為我待哪個都這般寬容大度?樂山大佛是不是應當讓我當?!”
錢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他要的不是錢。我幾乎快站不住,不敢繼續想下去。
我一直逃避,一直逃避着,一直不敢問小闵她們的現狀怎麼樣,不敢面對,可現在好像血淋淋的擺在我面前,我頭昏隻想哭。
忍不住退後的身體被撐住,我聽見哥哥他們叫我,瞬間好像抓到救命稻草,我轉身拉住哥哥的衣裳。
“救她!幫幫我!”淚水完全糊住我的眼,我仰視哥哥看不清的臉,緊緊抓着,“幺妹是無辜的,不能為了我死!”
“好……好。”他壓住我腦後靠在他身前,我臉漸漸變熱,聽到不清的聲音:“我救她,我想法子。”
他撫摸我腦後,我在他胸前淚流不止。
“康平,宴生,帶小又出去等我。”
……耳朵漸漸聽進他的話,我不能,也不想他自個兒承受。
“得。”
康平答應後我不曉得誰碰我,剛要躲開那隻手帶我走,不快的話語打斷所有動作。
“别忘了你是誰的狗!”李玉的聲音就像拿鞭子抽我的那天晚上震怒,吓得我一哆嗦,緊接着聽說:“要是她自個兒不能承!便滾!”
我想躲進不止屬于我的房間。
我想逃離讓我窒息的地方。
我不想面對。
……可是,幺妹無辜。
“她不過還是個娃兒”哥哥隐忍壓抑着啥子,“你咋能這樣逼她?”手在使勁,很用力地護着我。前面混着不屬于我的低沉起伏,“讓他們出去,你與我說。”
看來,哥哥幫不了我。
他在逼我。
那時候莫得更好的辦法保護幺妹,現在她的生死在我手裡,我做不到明知道生命可能因我而消失狠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