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同父異母,後面肯定跟着一長串的爹娘輩的愛恨情仇,加之她此次來為的是九龍冰丹,少不得就是為了救自己娘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阿吀有些郁悶,當爹媽的真的少談點戀愛多負點責吧,悶着臉又教銀杏給自己剝核桃吃。
桑甜搖搖頭,道:“青羽姑娘,你說顧涯要是對上孟青榕和不塵小師父,能赢嗎?”
“我不知道,未曾見過他們三人盡過全力。”青羽對上了台下孟青榕的目光,避開了他的眼神繼續給自己倒了茶水,轉而說了别的:“我同淩雲閣的司徒禹前夜沒能捉住鬼門的人,赤霞山莊搜索也無果,今日就要決出勝負,也不知鬼門的人會不會再生枝節。”
這也是阿吀對顧涯失望之後還非要來現場看看的緣由。當然,現場看比武也是很高興的。
“你放心吧,如今這場面,除非炸了武莊,否則都無法阻了顧涯冒頭。”阿吀說完愣了一下,問青羽:“你們這個朝代有火藥嗎?”
青羽蹙眉:“有,不過那屬于軍火,除卻朝廷無人敢私制私囤,你的意思是鬼門...”
“我可沒說,不至于不至于。”阿吀晃了晃手,沒在就此多言。
在她看來,鬼門的人若有炸藥,其實也不用多到炸了整個武莊的量,隻需炸了比武台不就夠了嗎?
若顧涯勝出,到時比武台上就他一個人。
阿吀又去看那九個比武台,乃是巨石所造,真能擡起來嗎?且周遭的青石闆也沒看出松動迹象。
鬼門同赤霞山莊勾結,能在比武台上動手腳不稀奇,炸藥應是沒有的,否則,這事兒就要比她想象得牽扯還要深遠。
地方官府沒有制造火藥的權利,此等軍火,一般都需層層審批才能從朝廷撥下來。
要是鬼門的人有炸藥,那瘋了,這幫壞人背後的主使就成了惹不起也不能惹的人了。
阿吀腦子動得快,轉頭讓銀杏湊了耳朵過來,在其耳邊小小聲道:“你去和顧涯說一聲,比武台恐被人做過手腳,教他小心些。還有就是,他這回比武,應該是會同時碰上那個孟和什麼塵的,教他多吃些東西保存好力氣。”
銀杏如今是太佩服阿吀了,再沒了當初的不耐煩看不起,聽了後點了點頭轉身就往高閣之外走。
其他人都在張望着剛到場的少林,峨眉。
隻有青羽側頭看着阿吀,在她眼裡,此女是個謎。初見跳脫無腦,再見機敏非常,可她聽說,她的身子似乎隻有半年可活了,為何還能如此灑脫?
察覺到身側的目光,阿吀也去看她:“怎麼啦?不看小和尚看我?”
“沒什麼。”
阿吀好奇:“那個不塵瞧着可可愛愛的,年紀和顧涯差不多,真能打嗎?”
這回青羽很肯定道:“不塵小師父長得雖是像個孩子,但他成名很早。聽聞其過目不忘,晦澀的少林武功秘籍,他一遍便懂,許是其心智至純至善,許多少林高僧都無法堪透的武功,他都學得容易。”
似想到什麼,青羽笑了,語氣難得探究:“其實顧涯橫空出世,聲稱自己是逍遙派弟子,若不是他佩劍是銀光,又在金陵萬花樓亮出了逍遙派的掌門文書,恐怕沒人會信。”
“為什麼啊?”
“我聽我師父說,沈無念是個極其奢靡,挑剔,愛潔之人。”
聽得阿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那要是我,我也不信顧涯是他徒弟,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可窮酸了。”
“所以,我很好奇天下第一到底為何會這麼教養徒弟?”
阿吀聳聳肩,無太所謂的語氣:“估摸是對顧涯始終不太滿意歡喜吧,就刻薄了。”
“那為何會收他為徒?”
“看他長得好看呗。”阿吀朝着人群處,揚了揚下巴,“你自己看是不是嘛,這麼多人,不就顧涯長得最好。他這是才十五,待成年了你瞧瞧,帥死人。”
青羽竟認同了:“的确,這麼看符合他師父的性子了,畢竟他師父俊秀非常,對人長相也極為苛求。”
“有多俊秀?”
“無心念沈郎,情卻纏夢長。”青羽說得淡然:“江湖用此來描繪他,他是許多江湖女兒的心上人。”
“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得多花心。”阿吀又去看向顧涯:“他要是和他師父一樣,我就不理他了。”
“你錯了,沈無念是出了名的無情,才會有了這麼一句怨婦詩。倒是顧涯對你...”
阿吀突就不說話了,她其實覺得顧涯對她也挺無情的。日後遇到其他影響了他的事兒,顧涯肯定也會把她放棄。
既是被無情的師父教導,算是一脈相承。
“我和他不過萍水相逢,相處滿打滿算兩月有餘而已,他對我不是有情,而是不影響他什麼的舉手之勞,幾分不忍幾分善意幾分消遣誰說得清。”阿吀望着人群裡顧涯的臉。
兩人遙遙相望間她又開口,語氣淺淡平靜:“其實相處的那點感情,連鏡花水月都算不上,情深尚且易散,何況是我和他這種。”
顧涯在人群裡朝她淺笑颔首。
阿吀又笑出聲:“難為他照顧我那麼久,就當報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