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塵眼神一暗,明白他是想先解決孟青榕。
三人裡他最弱,三先除一,不塵未有猶豫也很快做出決斷。
便見顧涯在後,不塵在前,前者手中劍在其手打了個劍花已是攻其後背,後者手中的木棍也直接朝着孟青榕面門擊出。
就在衆人皆為孟青榕的危機提心吊膽的刹那,孟青榕迅速在空中打了不知多少個旋身,等他雙腳踩到實處,他的人已是在比武台的邊緣處搖搖欲墜。
顧涯一劍刺其上,不塵抓住木棍一棍揮其腰,更是一腳掃其下盤。
孟青榕身姿已是下腰到了極盡,在此絕境之中,再尋不到赢的可能。
即便如此,他還是用右手朽枯劍抵了顧涯攻勢,用内力裹了左手生生握住了那根木棍,以緻于他左手虎口都見了血。
再下一息,他下盤被不塵蕩空,身子騰躍,一個翻身以單膝跪地,朽枯劍撐地之态落到了比武台之外。
台上二人卻沒因為少了孟青榕而更為輕松,兩人甚至都來不及收回右手的動作,就已是各自揮出左掌。
純拼内力,餘威激蕩。
孟青榕在台下,衣角被此威力激得翻飛。他卻笑,笑得暢快,輸給這二人他心服口服,起身後收劍歸鞘,去尋了不遠處武當中人。
隻十六歲的少年,在面對武當長輩之前,還是難掩落寞,他低頭淺聲道:“弟子盡力了。”
武當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二人武功在你之上,你能應付至此已是足夠,我等,以你為榮。”
孟親榕抿唇,極鄭重地嗯了一聲。
而此刻在比武台上純拼内力的二人,直至拼到彼此極限,煞氣不絕之刻,才在威力之中雙雙收手退開,各自站定在巨石左右。
顧涯右手一揮 ,劍風使其衣擺微動,發間紫色縧帶在清風之中飄揚,他盯着對面的不塵,其眼中顯了殺氣。
不塵曾是他師父中意的孩童之一,雖最後未選了他當徒弟,但在他師父的隻言片語裡,顧涯也聽出了他師父對不塵的贊賞之意。
此次武林大會,被顧涯視作對手的人,從頭到尾,隻有不塵一人。
而他的武功,比他預估的還要更為厲害。
這是一場硬戰。
可無論如何,他,都要赢。
兩人相望幾息,再次齊齊而動。
這一次,二人對招的速度比三人對決時候更快。
如果說剛剛還能捕捉到二人招式的殘影,眼下則是成了透明。
除了隐隐乍現的煞氣,在場許多人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
隻聽劍風“哧哧”之聲中,顧涯雙腳距離拉開,下盤更穩抓地,他身子略朝前抵,劍炳在其手腕中交替翻飛。
木棍發出“吱呀”之音,聽得人耳朵發緊。
不塵忽松了手,身形猛地下壓,掌沖顧涯腹部,腳故技重施掃其下盤。
顧涯雙腳更快跳開,以在空中橫身之态躲了不塵此招。
不塵在下,右手掌心抵住即将落下的木棍一側,往上用力直擊顧涯脖頸之處。
顧涯側身躲閃之際,不塵又已飛身到其面前。
兩人各持兵器,在空中對招不斷,顧涯雙手在短短須臾間刺出幾十劍之多,腳也快,一腳踢其心口,不塵中招後,身形不得不無限向後散了力道,直退到了高閣之處。
他欲以單腳借力閣頂,再回比武台之上。
可兩人速度不相上下。
在不塵腳尖剛碰到高閣頂處的那一刻!
顧涯緊追不舍,單腳輕點場上旗杆頂處,他用了十成十的内力,在借力之後身子閃至前,右手揮出。
“砰”地一聲!
一劍破寶頂!
煞氣還在空中留有餘光,高閣一整塊頂部還在落下未曾着地,衆人還在尖叫裡驚歎不止。
可不塵已是躲過了這一次險而又險的殺招,落回了比武台上,他還未完全站定,顧涯卻已由上而下飛來,他手中劍影成簾,身形完全倒置,劍中寒光直逼不塵面門。
在高閣頂部落地的那一刻!
又是“砰”地一聲巨響裡!
不塵以木棍一端抵住了無名劍尖。
顧涯将真氣集中一點,誓要将不塵擊敗,而不塵身形旋轉,擰轉木棍誓要生迎對手殺意。
木屑四散,劍身也裂。
兩人對擊敗彼此的勝負之心,在此刻達到巅峰之态。
既棍已無,劍也毀,就成了肉身互搏之狀。
整個場子也在驚歎之後安靜了下來,幾乎千人聚集,偏偏靜得奇異。
忽高閣二層,紅葉噌地起身驚叫一句:“顧涯,小心!”
逼得阿吀,銀杏這兩個看比武已是看傻了的兩人,都下意識驚訝地去看了單腳站起的紅葉。
她二人還來不及深想,就又被比武台上連續的聲響扯回了注意力。
隻見不塵嘴角已是沁血,招式之間卻仍舊和顧涯生拼,顧涯也沒好到哪裡去,兩人速度明顯都慢了許多。
内行人已是瞧出不塵變了功夫,以少林絕學金剛鞘對擊。金剛鞘難以入門,可練成之後身軀即可刀槍不入,便猜測恐是不塵并未學到深處,才到快要決出高低之時方用了這門武功。
不塵當機立斷的功法替換,為其赢來了勝出的可能,他借用身高便利,右腳蹭着石台拉出了一字馬,躲開了顧涯一擊。
分不清楚誰更快,不塵已是一掌擊了顧涯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