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聲喊得響亮,吓到了在一旁還在專心看着台上的銀杏與桑甜等人。
“姑娘,怎的了?你的身子還不能動作太多,快坐下啊。”銀杏說着就要去扶她。
桑甜也接話道:“大會馬上就要結束了,姐姐你坐不住也再等等。”
阿吀卻不顧她們,踉跄着身子往青羽那處歪去,青羽蹙眉接住了她的雙臂:“阿吀姑娘,你...”
“破霄劍在武林大會開場時候亮相過,是不是裝在一個長木盒裡?”阿吀臉色慌張地看向台上,在司正宣告此次大會奪魁者是顧涯的話裡,語速更快地對着青羽道:“鬼門的人或許會在木盒裡做手腳,快去通知判事,檢查裝有破霄劍的匣子有沒有問題,但願是我多慮。”
青羽起身便要走,阿吀身子朝她撲去:“帶我一起,真要生事亂起來,那幫人必會捉了我威脅顧涯。”
桌子被青羽一腳踹開,她也顧不得二層其他人驚訝探尋眼光,打橫抱起阿吀就從二樓欄杆一躍而下。
此處一點動靜,沒驚動多少台下目光,卻被站定在放至四大武林至寶長桌後的判事薛秀瞥見。
薛秀心中頓生暴怒,這個名喚明媚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出人意料,若不是她從中破壞,他與大哥孔徐何苦破釜沉舟,丢了身家性命的都要孤注一擲。
可青羽還沒趕得急到薛秀身前之時,台上顧涯已是說出了他選了破霄劍的話。
薛秀嘴角含着譏諷,在阿吀擔憂緊張面色之下,躍過了她二人頭頂,飛身到了正中央比武台處。
親手,将木盒遞給了顧涯面前。
木盒長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青羽腳步轉動,連帶着阿吀一同面向了台上:“如何?要不要出聲提醒?”
腦海裡顧涯艱辛練武,拼命對戰,倉皇真切擁她說着為了爹娘的模樣飛速在阿吀眼前略過,她咬着下唇,忍道:“再等等,也不一定就會有事。”
樹欲靜,而風不止。
顧涯衣袍與縧帶發絲忽被吹得淩亂翻飛,他在伸出雙手接過那木盒的同時,用了内力開口,以便場上所有人都能聽清楚他口中所言。
“江湖各位!”
聲音洪亮,抓了人心。
顧涯并未着急打開木盒,而是轉身面向所有人之後繼續道:“在下以在此大會勝出之由!恭告天下人!”
“我姓顧名涯!涯字由我師父逍遙派掌門沈無念所賜!”
“顧姓由來卻是因自寒中夜雪上,破霄遇顧狂所言之人!”
嘈雜陡起。
喧鬧乍現。
顧涯忽略這片嘩然,臉上幾分悲切更多倔強地肅然道:“身為顧寒舟之子!今日我将以破霄重見天日為我爹正名!”
“我爹!絕對不是賣國求榮之鼠輩!”
“孰是孰非!孰善孰惡!”
顧涯聲音越來越啞,也愈發強烈地傳向衆人。
“終有一天!我會将真相查明!為我爹洗清冤屈!”
“屆時昭告天下!”
“還當年顧寒舟一個清白!”
高台風中,殘音未消。
随着顧涯話語,木盒在其手中翻轉欲取劍的一刻!
孔徐薛秀雙雙躍起逼近,掌中夾雜駭然内力!
阿吀身子更是堪堪要從青羽懷中落下,她面色驚懼,聲音撕裂尖吼:“小心木盒有詐!”
三方一齊動作言語!
快得旁人心神都未曾從剛才一番話裡脫離,也還未曾明白發生什麼之時!
顧涯已是将木盒扔向半空。
“砰”地一聲,火花煙消不止。
顧涯不顧右手會被燒灼的可能,飛身探手于火中穩穩拿住了破霄劍。
他白衣被火星所撩,燒黑了碎衣邊緣的一瞬裡,劍已出鞘!
破霄既現!
寒光祭天!
顧涯面色悲切未去,便已是左手長劍,右手鞘身的同孔徐薛秀打了起來。
下一息其空中旋身的片刻,靈蛇劍也被其扔出,重回青羽手中。
因着變故太快,人群還沒回神。
阿吀也來不及言語同青羽再說了心中所想,便又見鼓手裡一人飛起的須臾間,從人群中冒出十幾個頭戴面具的高手用輕功朝着場中飛來。
還有約莫幾十個弓箭手忽從周遭樹間竄了身形。
更有類似點燃火線的呲呲之聲隐沒在亂中。
無數箭羽破空以攫魂奪魄之威追着比武台上顧涯身影而去。
此番場景,正處于全場将亂未亂的邊緣。
隻有一人在咆哮。
“快———逃———!”
阿吀嘶吼間,青羽瞳孔也因恐懼猛地放大收縮。
隻因此刻所有鼓手都已取了火折子點了鼖鼓底部從沒被人注意到的,以為是裝點的紅布處。
這刹那,阿吀生了濃重悔恨,她早已想到炸藥可能,卻低估了這幫人的手眼通天,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