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堂兄呢?”幾人下到山腳,蘇轼左右張望,發現蘇不欺不見了,連忙問道。
蘇不疑擺擺手:“害,二堂弟,不用擔心。我大哥他肯定是偷偷找醴泉寺的僧人付柚子錢去了。咱們在驢車旁等一會兒,他很快就下來了。”
“真的嗎?”蘇轼對蘇不疑的信任度幾乎為零,轉頭看向雖然寡言但是分外可靠的程之言。程之言看了蘇不疑一眼,點點頭默認了。
過了一會兒,蘇不欺果然從山上下來,幾人這才登上驢車,一同回蘇家老宅。
到了老宅,幾人蘇家五位小娘子們都聚在前廳談話說笑,楊氏、程氏與郭氏也在一旁唠嗑家常。蘇轼進了正廳就直直奔向程氏:“阿娘,我回來啦。看,這些是我在山上撿的松果。咱們快些回家吧,我想把這些松果拿給阿兄看看!”
“松果?給我一個瞧瞧。”蘇轸好奇地湊過來。
“不給!這些全是阿兄的!”蘇轼小氣地避開了蘇轸的手。
“表妹,我也撿了松果,但是不多。你要嗎?”程之才抱着那一大束秋海棠湊到蘇轸跟前,“還有這束海棠,表妹你喜歡嗎?喜歡的話也拿去。”
“你幹什麼!離我阿姐遠一點!”蘇轼大怒,立刻插到程之才與蘇轸中間,“我阿姐不需要你的松果和花,快點拿走!”
“表弟,我是在問你阿姐,不是問你。你個人的想法不能代表你阿姐的想法吧。”程之才不服氣道。
蘇轼氣急敗壞:“你這人怎麼煩!阿姐,你别理他!”
蘇轸看了看蘇轼懷裡的松果,又看了看程之才懷裡的秋海棠,似乎在糾結着什麼。蘇轼急了,連忙搬出蘇衡這個殺手锏:“阿兄現在肯定已經從天慶觀回到家裡了,阿姐,你不想回家見阿兄了嗎?”
“!”蘇轸被提醒,急忙拒絕了程之才的好意,和蘇轼一道催着程氏快些回紗縠行。
程之才的秋海棠沒能送出去,很是失落地低下頭。郭氏走到程之才身邊,溫柔地摸摸長子的腦袋,笑着說:“傻孩子,失落什麼。以後阿娘常帶你來眉山,你想與你表妹一起玩,這機會多的是呢。”
“真的?!”程之才驚欣喜地擡頭。
“那是自然,阿娘何時騙過你。”郭氏笑着點頭。
“我說,你就那麼想和八娘一起玩?”蘇不疑單手托着下巴,歪頭問道。
“嗯!”程之才用力點頭。
“為什麼呀?”蘇不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還有哦,你這一大束秋海棠,怎麼隻想着送給八娘,這廳裡還坐着我阿姐和我的幾個妹妹呢。”
“我……”程之才一時被蘇不疑問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頓時憋紅了臉,“我就是,就是……”
蘇二娘冷下臉,呵斥道:“蘇不疑,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啧,真沒勁,開個玩笑而已。”蘇不疑跳下座椅,擺擺手,“我先回房了,你們慢慢聊~”
蘇轼回了紗縠行蘇家,一見蘇衡就撲上來告程之才的狀:“阿兄,你不知道那個程之才有多過分!我們一道出去玩,還在驢車上的時候,他就一個勁兒地問阿姐的事情。遊玩回來後,他還向阿姐獻殷勤,要給阿姐送花!”
“那還不是因為我想要一個松果,你不給我。人家好意送我,你生哪門子的氣。”蘇轸習慣性地與蘇轼吵嘴。
蘇衡聽了蘇轼的話,眼神一閃,開口道:“好了,你們别吵了。四郎,你既然有這麼多松果,分一些給八娘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值當為一個松果吵架,傷了彼此的和氣。”
“是,我記住了。”蘇轼乖乖應道。
“還有,八娘,以後有男子送花給你,記得不要随意收下。”蘇衡繼續道。
“哦,好。”蘇轸下意識就答應了,等回過神來,不由得追問,“阿兄,為什麼呀?”
蘇衡:“……随意送人鮮花,不莊重。”
“好的阿兄,我記住了!”蘇轸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這日之後,可憐的程之才苦惱地發現,無論自己送多好看的鮮花,表妹都毫不猶豫地拒絕掉。阿娘不是說小娘子都喜歡顔色鮮亮美麗的鮮花嗎?莫非蘇家表妹的喜好與其他小娘子不同?
然而,程之才很快無心思考這些事情了。因為臨近過年時,郭氏突然毫無征兆地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