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松田陣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既然是二十九歲,那你上學時老師有沒有教過你,要做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殺人,你想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裡度過嗎!”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無關。”她說。
自從松田陣平出現在門口,她就知道,她今天沒有機會再動手了,除非她把他放倒,否則他絕不會允許她在他面前殺人。但松田陣平的武力值她很清楚,硬碰硬的話,她根本打不過他。
松田陣平被她油鹽不進的态度氣得胸膛上下起伏,眼睛裡迸出血絲。他真想甩開手就不管了,她殺人放火被抓進監獄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們隻是多年不見的同學而已,連相熟都算不上,他根本沒必要這樣。
藤井月仿佛還嫌他不夠生氣,幹脆将另一隻手也伸到他面前:“帶手铐了嗎?既然抓到現行了就把我拷起來吧。”
松田陣平僵持着沒動,她又輕聲細語地說:“你今天不把我抓進去,未來隻要我找到機會,還是會繼續想辦法殺他。”
這幾乎已經是在他底線上蹦迪了。
松田陣平僵直半晌。
“理由。”他說,“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一定要動手。”
藤井月挺起脊背:“沒什麼理由,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說完這句話,她明顯感覺到,松田陣平臉色更差了。
她手臂舉了好一會了,感覺有些酸痛,她将手又往上擡了擡,幾乎怼到他眼前,示意他可以铐上自己了。
松田陣平瞪視她半天,不知道心裡經過多久的思想鬥争,最終他放下了她那隻手,隻是拿走了那支注射器,套上針套放進了自己口袋裡。
“你的理由,我接受了。”他說。
“欸?”
“幫助警方破案抓犯人的熱心好市民,雖然意圖用不法手段懲治犯人,但本意是懲惡揚善,且未遂,值得原諒。”
松田陣平說得生硬,看得出他言不由衷。
藤井月沒忍住:“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懲惡揚善……”
“藤井小姐!”松田陣平擡高了聲調打斷她,“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你現在去把衣服換回來,如果你進了監獄,以後才是再也沒有機會達成你的目的了。”
藤井月默了默:“你這是在勸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
松田陣平瞪了她一眼:“我沒有這麼說。”
“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呢?”藤井月不解地問道,“我們以前沒什麼交情吧?”
松田陣平陷入沉默,她頓了頓,不确定地問:“你……記得我們曾經是同學,對吧?”
萬一對方壓根沒想起來,她這麼問豈不是很尴尬。
松田陣平氣笑了:“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連名帶姓叫你?”
藤井月尴尬地“啊”了一聲,心想這怎麼能推斷得出來,也許你就是沒禮貌呢。
她頓了頓又問:“那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松田陣平皺眉:“你還要不要去換衣服了?”
意識到自己的啰嗦被嫌棄了,藤井月沒再多問,不管松田陣平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包庇她,總之他願意幫忙,給她省去了不少事,即便她其實并不需要他幫忙。
她乖巧地說:“我這就去。”
這個男人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樣的不愛講話,一樣的沒有耐心。藤井月一邊換着衣服一邊想。
她把頭發重新放下來,别了一半在耳後,對着鏡子快速整理了一下儀表,走了出去。
松田陣平還是在門口等她,他斜靠着牆壁,一根煙在手指間轉來轉去,就是沒點上。
聽到聲音,他下意識轉過頭,眼神在她臉上轉過一圈,又收回視線。
藤井月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難道上面沾了什麼髒東西?可是她剛剛才照過鏡子的啊。
正想着,松田陣平已經直起身子。
“那個護士怎麼樣了?”松田陣平的視線越過藤井月落在裡面,“你動手的時候沒被她看到臉吧?”
“沒有,我是從背後襲擊的,沒有留下傷痕。”藤井月答道。
“剛才我教你的話記住了嗎,一會該怎麼跟佐藤警官說,你心裡清楚吧?”
藤井月點點頭,覺得有點别扭,跟一個現役警察讨論如何在殺人未遂後如何“毀屍滅迹”,總感覺怪怪的。
“松田警官,”她正色說道,“今天謝謝你了,如果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請一定不要跟我客氣。”
松田陣平沉默幾秒。
“不用,應該是我謝謝你。”他說,“你抓住了害死研二的犯人,幫助警方解決了這個案子,于情于理,都是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其實……你感謝的應該是柯南才對。藤井月在心裡默默說,推理部分幾乎都是柯南一個人完成的,她隻是負責抓住了犯人。
她了然地說:“原來松田警官是因為這個才放我一馬,但這其實都要歸功于毛利偵探才對。”
“你的人情,我會如實轉達給毛利老師的。”藤井月看着他,十分誠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