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鷹騎營抓到一個人,那人說是你下令讓花山紅鶴庭派一個人來替換下這試婚女使,你又作何解釋?”
李青棠一聽當即就跪下了:“兒臣冤枉,此事與兒臣無幹,兒臣說了,可與那人當面對峙,可是皇後娘娘說那人已被正法,父皇,兒臣并非知道那人已死,死無對證,兒臣說要對峙是在皇後娘娘告知那人已死之前,此事與兒臣無幹啊。”
“但皇後說她還有人證,能證明确實是你的人。”
“什麼人證?兒臣仍可與之對峙。”
李仞餘光瞥向葉靜慈的方向,葉靜慈又看向葉芳,葉芳點點頭直接将紅予揪了出來:“回皇上,此人便是替公主殿下傳話之人,此人也是紅鶴庭的人。”
紅予被葉芳推了一把,本意是想讓她跪下回話,可紅予聽了李青棠那句話早已像丢了魂魄一般,哪裡還能想這些,她癱倒在地,似是行屍走肉。
李仞問:“你是何人?”
李青棠替她說:“她是兒臣貼身女使,名叫阿予,乃是兒臣公主府中管家藍汀買回來的。”
“皇後身邊人說的話,你怎麼解釋?”
“兒臣沒做過這樣的事。”
“她呢?讓她說話。”
李青棠看一眼紅予:“回父皇,鳳儀女使将她推出來的,兒臣不知鳳儀女使要她說什麼做什麼,而且她如今這樣子兒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分明剛剛還好好的。”
葉芳将紅予不說話,也急了,上前去晃了晃紅予說:“你說話呀,公主殿下要你做什麼了?你說話呀!”
紅予這才有了些神:“奴……奴婢……”
李仞有些不耐煩:“你做了什麼,說出來便是。”
紅予看看李青棠,又急忙低下頭,沉默片刻後她說:“姑娘讓奴婢給紅鶴庭的姐妹們傳信,讓紅鶴庭的管家大姐姐派個人來頂替試婚女使。”一字一句說的頗為順暢,隻是人嘛,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李青棠不等李仞問話,磕了個頭說:“父皇明鑒,紅鶴庭是兒臣的,卻也是花山所有,紅鶴庭内盡是女子,她們稱兒臣一句‘姑娘’,對着兒臣時卻從不自稱為‘奴婢’,而是‘屬下’,紅鶴庭中人數不衆,或有兒臣未見過的,但是她兒臣确系不熟識。再者,倘若兒臣真做了這件事,為何不敢承認?又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大事?”葉靜慈道,“公主殿下,這可是欺君之罪,還說不是大事?”
李青棠道:“敢問皇後娘娘,父皇隻說要有一個試婚女使,還說由宮中所出,此人用來做什麼?”
“自然是在婚前替公主試一試驸馬如何。”
“既是為了兒臣,那便不錯了。”李青棠後背筆挺,言語清晰,“于兒臣而言花都實在陌生,父皇國事繁忙,兒臣在宮中過的并不愉快,甚至幾次命懸一線。當初是杜寒英将兒臣從花山帶回花都,後來幾次救兒臣于危難,更是将他的護衛送到兒臣身邊。他與兒臣的婚事是年前就定下的,在兒臣心中雖不與他相熟,但漸漸的難免對他生出信任與愛慕,他是兒臣的驸馬,兒臣想要獨有有什麼錯呢?試婚女使是要留在府中做妾的,說句不大氣的話,會不會勾了驸馬去都未可知。再說,宮裡的女使是否真心誰又能說的明白,有愛慕驸馬者胡亂說話也要信嗎?兒臣找紅鶴庭的姐妹來,至少都會向着兒臣,驸馬是好是壞也不會有所偏頗或隐瞞,且至時怎麼打發也是兒臣能決定的事,兒臣若是真做這樣的事有何不敢說的。”
“這……”
李仞雙眼微眯,沒有在意一旁葉靜慈蹙眉,他知道是時候了,這個女兒注定與其他女兒不一樣:“嗯,在理。”兩個字便将李青棠這一番話認下來,葉靜慈示意葉芳不要多嘴,癱倒在地上的紅予自然成了這件事的承受着,可李青棠不會讓紅予一人承擔。
“皇後娘娘說鷹騎營的人抓到那個人……”
“是皇上說給臣妾的,臣妾不知……”
“是,是朕說的。”
“好,父皇說鷹騎營的人抓到一個人,父皇可知兒臣在想什麼?”
“你說。”
李青棠道:“兒臣以鑒議院院正的身份南下陳州,歸來後此案辦的并不漂亮,京兆府沈大人接了這爛攤子,也曾叫兒臣去過問話,那時兒臣就和沈大人說過,有些話兒臣能說,沈大人未必敢做,沈大人點到為止,并沒有深究,這些話匡旭匡大人也聽到了,父皇大可以傳來問一問。今日既然都到了這樣的地步,連沈大人都不免被歹人所傷,兒臣也就直說了,在陳州時兒臣遇見的房家兄弟曾說曹度常常往花都來送禮,即便是陳州百姓食不果腹時也不曾斷過,這禮送進誰的府邸兒臣不知,但知道鷹騎營朱叙朱大人與那曹度是好友,常有往來,還知道那幾件命案或與其逃不開幹系,兒臣沒有證據,不敢胡說,今朝也是病急亂投醫,可父皇細想,因穆良國使臣來京一事,鷹騎營奉命守衛宮城,所巡乃是皇宮四周,與杜指揮使之下幾道門相互配合,花都城内乃是虎營負責,兒臣叫人往花山傳消息怎麼也是入宮前的事,不論這麼幾日能不能有人從花山趕到花都被抓,就算要抓也是虎營的人抓,幹鷹騎營什麼事?兒臣愚笨,可這難道不是存心想要陷害兒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