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冶拿她當擋箭牌,莫梵花當時沒多想,現在又覺得不對,她沒擋臉,徐曼遲早會想起來,她看到的就是如初。
但是現在已經晚了,捧着臉,她縮在沙發上,也不是第一次進韓慕冶在劇組的房間,剛認識的時候她還睡過他的床,那會兒并不覺得怎麼樣。
可現如今,偏偏沒辦法像當初那麼坦蕩了。
都怪天真無邪,那個家夥瞎說什麼呀,害得她看到韓慕冶的時候感覺怪怪的。
好不容易壓下臉上的燙熱,她捧着手機刷個不停,也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什麼。
韓慕冶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她,目光分明平淡,可她卻覺得無比深暗,她從來沒想過什麼“男朋友”,可以說從上一世起,她就沒有考慮過男女之情。
以前是沒有閑工夫,每個人都隻顧活着,現在要她考慮這種事,她又有些茫然。
她習慣了把男人當成兄弟朋友,就像楚骁那樣,可以依靠,是靠得住的朋友,也是張導和趙齊那樣,是可以開開玩笑嘻嘻哈哈的朋友。
可韓慕冶——
又好像和他們都不同。
她又過了一會兒就找借口回去了,韓慕冶沒有再阻攔她,她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于是她現在自己也弄不懂自己了。
第二天,嚴雪彬醒過來發現在陳導的房間睡着了,尴尬得不行,陳導倒是不在乎,聽說是個被人看多了,意念形成的鏡妖,還很有興緻地一一記下來。
“這鏡妖是因為人而存在的,那要是沒人照鏡子,它就不存在了?”
“世界上那麼多人,怎麼會沒人照鏡子呢?鏡中人自古以來就存在,鏡中是另一個世界,就像夢境一樣。”既然是張導的交情,莫梵花也不藏着掖着。
摘了口罩,換一身衣裳,她光明正大坐到陳導的監視器邊上,陳導看看她,“不藏了?”
“不藏了,昨天已經被人看見了,反正星陽會替我搞定的吧。”她笑。
今天早上特地打電話和吳阿奶說了這件事,這是她的決定,吳阿奶剛買菜回來,今天天氣好,聲音也格外洪亮些。
“花花你啊,想做的,就隻管去做,阿婆答應過你爸媽的,要讓你開開心心的,隻要你覺得好,不用顧慮我這個老太婆,你大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
“簽約之後會被很多人看到,也許會有不好的評論……”她先打預防針。
“又不是人民币,誰也不能叫大家都喜歡啊,人啊,活着是為自己,不是為别人,管得了那麼多呢,阿婆又不上網,最多看看電視,你看,你不在家,我能電視裡看到你也蠻好,就那個綜藝啊,後來我看了,噢喲,我們花花在電視裡老好看了。”
吳阿奶拿手機裡放《疾速陷落》給老姐妹看,還要歎氣,自家孩子,要麼不上鏡,一上鏡露臉就全網火爆,苦了她了,最近都忙得沒空回家,誰說她的專業沒前途的。
把那幾個平日裡炫耀自己子女賺多少錢,在單位多麼多麼厲害,一天到晚想要出風頭的老阿姨的嘴都給堵上了。
這能怎麼比,還能怎麼比?已經天花闆了呀。
什麼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喏,她家花花就是。
吳阿奶邊說邊笑,莫梵花也就放心了,阿婆支持,其他再沒有顧慮了,再下去,她怕她就要被人肉出來了,馬甲也要暴露了。
時代到底是不同了啊,她打電話告訴程禮,程禮一聽,好像中了五百萬一樣,羅哥最近回公司帶了幾天新人,在邊上聽說這件事,笑得奇奇怪怪的。
請問她到底漏掉了什麼環節?怎麼羅哥笑得那麼賤兮兮的?
莫梵花想不通,等韓慕冶從程禮這裡知道她同意簽約的事,拍戲間隙沒和她說話,四目相對時候表情很微妙,她才一下子想起來。
好像……忘記先告訴韓慕冶了。
他是從别人口中知道這件事,沒說什麼,但是下了戲也沒找她,午飯也沒找她一起吃,大概是不高興了。
莫梵花被陳導拖着坐在監視器邊上,既不是助理,也不是演員,身份忽然尴尬。
她想去找韓慕冶說幾句話,打個招呼,又被嚴雪彬拖住,要和她一起研究什麼曆史。
馮露聽對頭徐曼和别人說,在劇組遇到了最近爆火的如初,一下子有了危機感,三天兩頭去找韓慕冶對戲,他要應付,時間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