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去都沒人信,索性記下來當劇本好啦,到時候找你來演抓鬼人,來不來啊?”陳導半真半假開玩笑,八卦消息的速度倒是很快。
“這次不用我抓。”想到個法子,她笑得特别燦爛。
八卦鏡裡,阿媚滋養了鬼身,卻出不去,滿腹怨氣,莫梵花的手指戳進去,就有幾道天雷在鏡子裡落下,分分鐘讓她鬼身受創,又要從頭開始養起。
“放你出來吃個東西,補一補,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的骨頭放鄉下的茅坑去。”她對着鏡子威脅。
這威脅還真的有用,阿媚再怎麼也是個女鬼,哪裡受得了自己被埋在糞坑,指哪兒打哪兒,一面面鏡子去找鏡妖。
鏡妖并非真實的陰物,隻是因為人們對鏡子和自我的執念,才會有了形體,它完全就是執念的化身,充滿了七情六欲,滿滿活人氣,阿媚是最喜歡的。
等待的時候,莫梵花看起來就是坐在那兒喝茶,這是陳導為她準備的位子,就在監視器不遠的地方,其他人走來走去,都忍不住去打量她。
她如今是話題的中心人物,多少人想找她問問,高沐塵是不是真的被自己養的小鬼反噬了,是不是她動的手腳,可又不敢。
隻有徐曼好像完全忘了在韓慕冶房門口看到過她的事,走過來打招呼,和她套近乎,叫莫梵花也不得不佩服,果然皮厚的人總有自己的路。
如初很火,徐曼就來蹭一蹭她的熱度,巴不得現在就有娛記狗仔在場,最好拍下來,回頭她還可以說和如初關系不錯。
要蹭也就這陣子了,等高沐塵的事被人忘了,如初的名字也會淡下來,她怎麼能不抓緊時間呢。
有這個想法的不是她一個人,桃淘眼巴巴地來了,完全沒認出來這就是被她潑了咖啡的女孩子,還一個勁在莫梵花眼前哭訴,馮露真不容易啊,中邪以後臉都不敢露了,這别是和高沐塵一樣了吧。
莫梵花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看一團團黑氣惡念在桃淘周圍纏繞着,她的嘴巴不斷開阖,身上代表欲.望的各種顔色也比别人要深。
“你嫉妒馮露過得比你好,所以一直诋毀她。”一句話,打斷了桃淘抹着淚的哭訴。
“你也不用辯解,你身上的罪業都寫着呢,不要以為做了壞事沒人知道就可以混過去。”放下茶杯,莫梵花上下打量她,不疾不徐笑了笑。
那眼神好似刮骨刀,看得桃淘身上一陣陣發涼,也忘了裝委屈,隻覺得自己從皮到骨都被人看透了。
她家裡人就是演藝行業相關的,偏偏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把她塞到劇組裡,遇到馮露這個實心眼,一口答應讓她做助理。
她心裡不情願伺候人,可為了進圈,還是來了。
見到了演員的光鮮,看到粉絲的狂熱,她自認馮露不如她,可馮露偏偏享受着她想擁有的一切,還要指揮她做這做那。
越想越不平衡,于是一面積累自己的人脈,一面給馮露挖坑,把她搞到沒人願意找她演戲才好呢。
桃淘被她拆穿,臉色漲得通紅,轉身就跑了。
一路上又開始故技重施,本來長的秀氣,打扮打扮,也是小白花一樣的清秀佳人,邊哭邊走,差點撞到嚴雪彬。
“嚴教授——”
嚴雪彬吓得往邊上退,桃淘眼淚汪汪,直接往他胸前撲,他高聲叫起來,“桃淘!你再這樣不自重,我讓陳導把你請出去了。”
劇組裡一個個都是人精,能讓人直接說“不自重”,那得多丢臉。
附近都是工作人員,大家好像在忙,可哪個不是拉長了耳朵,伸長了脖子,眼看嚴雪彬下了桃淘的面子,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這時候韓慕冶來了,桃淘的眼睛馬上盯了上去,可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過去。
“需要幫忙嗎?”
莫梵花放下茶杯,試探性地問,“不生氣啦?”
“生什麼氣?”他一副平淡的樣子。
裝,還裝,是誰冷着臉看人?是誰一下午一個字都不說,又是誰連吃飯都自顧自的?要知道之前他們在劇組都是一起吃的呀。
莫梵花腹诽半天,終于可以親口舉證。
聽她說完,韓慕冶好像笑了,“是覺得委屈?”
心裡咯噔一下,好像真的被說中了。
可她委屈什麼呢?她隻是助理,以後最多就是同事……心跳陡然加速,好像一下子開啟了長跑,她說不出話,頭頂上被摸了摸。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