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現在的群衆都那麼邏輯缜密，火眼金睛的。

莫梵花在病床上大概愣了有五分鐘，手機震動，是天真無邪私她，問她去不去探病，看望飒飒。

【隻是慕爺的助理，也需要探病嗎？】她顫顫巍巍打出這幾個字，希望群裡那幾個已經開始組織的打消這個主意。

【什麼隻是？怎麼叫隻是？你是看不起助理嗎？小花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想想，飒飒以前幫了慕爺多少忙啊，對我們粉絲多好啊？你都忘了嗎？】

天真無邪字裡行間全是語重心長，教育她做粉絲不能盯着慕爺一個人，也要考慮經紀公司，甚至助理和工作人員，畢竟藝人是台面上的那一個，可他背後是有團隊的。

團隊是什麼？團隊就是支持着他，幫助着他的人啊，團隊的力量越強大，藝人才能走得越長遠，比如說接了個超級資源，可是團隊裡有人拖後腿，現場掉鍊子得罪人，或是造型師不給力，那不是分分鐘搞砸？

何況飒飒是救了慕爺的人，這次爆破戲那麼厲害，要是真的炸傷，誰知道慕爺會受多大傷害，吃多少苦，飒飒隻要幫了慕爺，那她就值得大家去探望。

一番話說下來，要不是她們要來探望的是自己，莫梵花真的要跳起來拍手說自己也一起去了。

【你說得對，我同意！不過……我這裡走不開……】她心裡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這位朋友，總是騙她。

【唉，你每次都是有事，枉費我帶你進群，還以為你會和大家一起行動呢。】天真無邪的失望顯而易見，然後再也不說話了。

失望大概是一點一點積累的吧，莫梵花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最近自己在劇組，又忙着造紙，完全沒有理會任何人，連韓慕冶都覺得受冷落，何況是天真無邪呢。

因為這次的意外，她甚至沒能趕上宋熠澤的那個聚會，不知道怎麼樣了。

莫梵花睡了一覺才起來，起來的時候天完全黑了，她完全不知道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等适應了光線，她想起來這裡是醫院，放在床頭的千紙鶴在黑夜暗色裡散發着柔和的光。

“辛苦啦。”她把紙鶴拿到手裡，手指摩挲，皮膚從紙面上滑過，發出沙沙的聲響，包裡還有幾頁紙翻動起來，沙沙聲彙聚到一起，柔和的光越來越亮。

她伸出手去夠她的包，距離有些遠，想了想，看四下無人，對它們招招手，“來。”

一頁頁紙張大大小小，形狀不一，仿佛被什麼托着，飄飛起來，一頁一頁落到她手裡。

她随手拿起一張，折出紙人的形狀，這樣可以最大限度保留這些紙，隻是紙人形狀古裡古怪的，特别細長。

細細長長的紙人站起來，抱住她的手指，細聲細氣，“也摸摸我，摸我。”

紙人在她手腕上纏着不肯走，她又拿起另一張紙，這張小一些，折出來的紙人矮矮胖胖，噗通往她手上一坐，甕聲甕氣，“還是摸我嘛，摸摸我。”

紙鶴靜靜不動，兩個紙人卻争起寵來，莫梵花忍不住笑，點了點紙人的頭，兩個紙人pia叽，又倒在床上。

“你們也乖。”她小聲誇獎它們。

紙人高興了，站起來手拉手，轉起了圈，千紙鶴的翅膀動了動，不忍目睹的樣子，轉過頭去，好像還發出一聲歎息。

讓阿媚跟着韓慕冶，盯住那個鬼和尚，她這裡就沒有什麼可以用的了，這些用千年銀杏的樹皮做出來的紙張，全都靈力充沛，至少當一陣子式神是沒什麼問題了。

看紙人跳舞累了，她把它們放到床頭，兩隻紙人聽了她的話，一本正經開始替她做看守。

房門打開的時候，紙人馬上站起來，叽叽喳喳，“有人，有人，有人來了！”

她對紙人吹了口氣，手上掐訣，遙遙一點，細長條的那一個身子一抖，嘩啦啦的響起一片紙張聲響，變作了個高高瘦瘦的青年。

他按照莫梵花的意思，攔在門前，沒想到門外的人沉聲問道：“你是誰？”

是韓慕冶！她連忙招招手，“阿細你回來。”

瘦高青年轉過身，還沒來得及畫臉，白紙般的臉上光溜溜的，空白一片，阿細站在病房裡韓慕冶才看清，這是個無面人。

“我差點以為你出事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韓慕冶放下警戒，揉了揉眉心，他差點以為莫梵花的病房裡出現一個陌生男人。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她看到他手裡還提着東西。

“餓不餓？”知道這就是個假人之後，韓慕冶繞過高高瘦瘦的阿細，把吃的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