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冶在病床旁邊的沙發上陪了她一夜。
第二天等莫梵花醒過來的時候,他發送給了她一個文檔,文檔裡全是姓名和電話。
“這是你的客戶名單,既然你說要積德行善才能留在這個世上,那我們就做。”韓慕冶不知道是一夜沒睡,還是睡了,但是沒睡好,連衣領的領口都沒扣上,随手套上外套。
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這讓莫梵花感到詫異,“這是什麼?”
“我說過了,你的客戶名單……”他頓了頓,錯開目光,“以前打電話過來,想要找你幫忙的。”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也不用說了,她聽明白了,這就是被他“攔截”的客戶電話,要不是她的那番話,他大概永遠不會把名單給她。
業内傳起八卦來是特别快的,其實到哪裡都一樣,對于這種能解決各種“事件”的專業人士,誰會嫌門路多呢。
以前韓慕冶根本就不想她和那些不知道是倒黴還是自己造孽的圈内藝人接觸。
到電話直接摁掉,一句話都不多說,如今能回想得起來的,全都被他整理出來,做在了這個文檔裡,這些事情都是他大半夜在手機裡做的。
“韓慕冶……”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像說什麼都不夠好,剛起來就收到這麼一份大禮,相比這些名單,韓慕冶的心意更叫她動容。
“既然知道哪裡可能出問題,我們就及早避免。”他走近,所有在别人面前的的冷淡和不在乎,在此時此刻,全都變成了勢在必得的堅決。
勢必要規避風險,絕不讓意外出現的那種堅決。
韓慕冶從唱跳出道,到如今轉型演員,不算太波折,運氣也是還不錯,可要是隻憑運氣,他絕不會有如今的圈内地位。
再讨厭他的人,再不喜歡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在專業和工作上一點都不含糊,他就是那種不走捷進,靠一次次練習,甚至一百次一千次練習,最終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的那種人。
他不會等待一個結果,他會先避開不想要的,現在他就是用這種态度來對待莫梵花所說的“可能性”。
盡管有些疲憊,他的眼神卻很亮,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最近你又做了善事,老天爺不會虧待你的。”
“可是,我救你是因為私心啊。”她還不想起來,把被子一拉,蒙住了頭。
“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總之你救了我是事實吧。”他安慰她,有些好笑地拉開被子,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已經恢複過來的莫梵花在晨光下像一顆清新的紅蘋果,仿佛帶着最純美的馨香,他目光停滞,清晨的騷動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頭大灰狼。
而小紅帽本身對自己的危險并不自知,她穿着的病号服很寬松,不知道洗過多少次的衣服薄得透光,隐約露出鎖骨的線條,而且她沒有穿内衣……
韓慕冶眸色深幽,喉結滾動了幾下,強迫自己的目光從那抹若隐若現的粉嫩上移開,吸了口氣轉過身去,偏偏絕佳的記憶力根據眼前所見,又開始重新回憶起昨晚他抱着她的觸感。
真是要命。
“我去給你買早餐。”他怕自己失控,猛地拉開門走出去。
本來是想吃醫院的早餐呢,莫梵花愣愣坐着,沒明白他為什麼走得好像逃一樣,等低下頭,看到自己的病号服睡衣第一顆扣子掉了……
“呀!”她捂住領口,終于明白韓慕冶剛才的反應。
随即她一擡頭,朝着角落的方向看過去,阿細變成的人還站在角落裡,要不是她留意,會以為那是一個衣架。
阿細是沒有眼睛的,還好,還好。
韓慕冶不在,似乎也就沒那麼害羞了,她本來就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性子,招呼阿細來幫她拿衣服,她準備起床。
本來隻是拿個紙人來嘗試一下很久沒用的式神,但現在發現真的很好用,就好像多了個貼身助理,還特别善解人意,還不用擔心會走漏消息。
也就是放到這一世,要是以前,式神隻有對付厲害的敵人才會被召喚出來,她從來都是被教導不能這麼使用式神的。
想到這裡,她對阿細說了一聲謝謝,又對師父說了一聲對不起。
反正您在上面應該也享福呢吧,就不要和我計較了。
韓慕冶回來的時候好像沖了個澡,也不知道是去哪裡洗的,難道是附近酒店?在莫梵花疑惑的目光裡,他把還熱乎乎的包子和豆漿放在她面前。
他的頭發還有些潮,身上帶着一股水汽,因為來得急,驚動了醫院走廊裡的鬼,大白天的,還能在走廊裡晃悠的都是老鬼,老鬼好奇這個陰氣那麼重的人到底是人是鬼,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裡看。
進來是不敢進來的,病房裡金光四射,好似旭日當空,一陰一陽,叫人又想進又不敢進……
接過包子的時候,莫梵花碰到韓慕冶的手。
冷冰冰的,好像冰塊一樣,“怎麼了?要不要把暖氣再開高一點?”病房裡是熱的,而且他穿的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