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冶深深吸了一口氣。
藥油擦得很慢,因為要揉開,莫梵花埋頭在枕頭裡,兩個人不說話,隻有逐漸暧昧的溫度,還有皮膚相觸的聲音……
好不容易熬到抹完藥,想起來不知道虞夫人怎麼樣了,她讓韓慕冶出去看看,心裡想着那幾個人多少都有點本事,應該不至于出什麼大事,畢竟不是蛇神本尊,隻是分化出來的分身罷了。
韓慕冶回來卻告訴她,虞夫人遭到蛇神分身的襲擊,突然發了桃花癫,對那個瘦道士糾纏不休。
所謂桃花癫,有點像是某種精神病,突然癡戀某個人,妄想雙方情投意合,古早時候大家不知道這也是種病,便說病患“發花癡”,說是花癡病。
那麼美麗精緻的虞夫人,居然對着那個道士發花癡?
莫梵花覺得不可思議,可外面吵吵嚷嚷許久,宋熠澤都出來了,要人把虞夫人先送回去,萬萬沒想到,以往實力不俗的虞夫人,這次居然折在這裡。
她這次來,丢臉算是丢了個大的。
隻要不是真的發花癡,總有辦法救回來,所以也沒人着急,多少還覺得有些好笑,唯獨宋熠澤神色凝重。
韓慕冶不想理會他,卻怕錯過有用的信息,把他拉到角落,問個明白,“你的表情告訴我,你還有事瞞着。”
宋熠澤本來就在糾結,這下好了,也不糾結了,“蛇神看上的人,不會就這麼結束的,桃花癫可能隻是開始……”
他欲言又止,韓慕冶冷着臉告訴他,莫梵花也遭到了襲擊,他要是有什麼隐瞞的,現在不說,以後也不必說了,他們現在就走。
宋熠澤這才慌了,把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蛇神要受供奉才會給予恩澤,那些觸怒它的,會降下懲罰,先是桃花癫,後面就可能發展成别的,比如言行放浪,比如那方面欲望變強,再到後來,興許虞夫人就要變成一個沒有男人不行的……
後面兩個字,宋熠澤終于沒說下去,面露苦澀,虞夫人倘若忠于自己的欲望就要被人說□□,他自己又算是什麼呢?
他以前沒有得罪過蛇神,一直乖乖聽話,不也一樣變得不受控制,浪蕩成性?
“這東西就是個邪物,我就是祭品,家裡人都知道家主是要變成犧牲品的,你們看看我父親就知道了,到最後,他也變得和蛇神一樣,他的手臂上甚至長了蛇鱗!”
韓慕冶将這些話都告訴了莫梵花,她已經換上了睡衣,打了個哈欠。
“沒關系的,既然知道它是個什麼,就有對付的法子,等解決了那東西,虞夫人自然就會好了,她不用急着走的。”
虞夫人簡直沒臉待下去,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往那老道身上撲,她又不是瞎了眼。
她隻是見了那條蛇尾巴,就突然不對勁,那莫梵花年紀輕輕,聽說也遭到偷襲,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莫非她真有那麼厲害。
本想退出這次例會,可心有不甘,又怕回去之後沒人再對她的事上心,還不如自己留下也好關注事态發展。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一起上山,晚上韓慕冶還是沒走,陪着莫梵花睡的,隻不過他是睡在外間的沙發上。
即便如此,他還是休息得不錯,藝人這種職業,多的是日夜颠倒的夜貓子,一個個在鏡頭外面和鏡頭前判若兩人,宋熠澤見過不少,沒想到韓慕冶經過一夜,倒像是養足了精神。
莫梵花今天穿了一身中式風的斜襟長裙,外面披着毛茸茸的立領鬥篷,一張小臉埋在白毛裡,隻有巴掌大,柳葉似的眉毛下,目光瑩瑩,走在山路上,身姿輕盈,翩然欲飛。
宋熠澤都能想起古代的詩句來,那些什麼佳人,什麼傾城的,可一時腦中空白,竟什麼都沒有,隻知道直愣愣看着。
韓慕冶是從莫梵花房裡出來的,兩個人的關系一目了然,宋熠澤是怎麼都沒想通,作為男人,他晚上是怎麼能睡得好的。
蛇神的巢穴就在山上,宋家人說起來,那是祭拜蛇神的地方,莫梵花卻覺得,其中定有什麼隐秘,否則為什麼不在自己家中祭拜?
城市裡的山頭并不高,很快就能走到頂上,到了一半的時候,領路的宋熠澤一打彎,竟有一條小路。
回頭想提醒大家馬上就到了,卻發現古禅和尚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