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勢越來越低,她一個俯沖,扶住一根樹木,瞧見山底下的孤兒院,大松口氣,走對了。
徐承熹沖進了孤兒院,有孩子認識她,欣喜地叫她歐尼、怒那,她笑着說:“我現在沒空跟你們玩,等會兒再找你們,好不好。”
一群小孩乖巧地說好。
徐承熹來到了院長辦公室,第一時間跟她借手機報警,“我正在被人追殺,是财閥,樂天集團副會長的兒子,辛俊浩。”
院長駭然,慌張地把手機給她。
徐承熹跟院長暫時借車和手機,“我得馬上離開這裡,也需要跟人聯系。”
院長是基督教徒,在額前、胸前比劃,做禱告的手勢,把車鑰匙和手機一并給了她,帶她去停車坪。
徐承熹開着院長的車離開,透過後視鏡看見跑下山來的兩個大漢,她冷笑,先後撥通孫容華、養父的電話,一五一十地把今晚的事如實相告。
她要打官司,要把這件事鬧大,要利用媒體發酵,要鬧得全球皆知,樂天集團副會長的兒子,叫人輪|奸蓄意謀殺她。
徐承去小區調了監控,辛俊浩有備而來,避開了攝像頭抓她。
她撥通高元珠的電話,“元珠,是我。”
對方慶幸道:“你沒事?”
“是啊,我沒事,我逃出來了。”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欲言又止。
徐承熹開門見山,“你願意出面幫我作證,指控辛俊浩嗎?”
“……我、我。”平時特立獨行,直截了當,看起來高傲不好惹的高元珠怯弱得吞吞吐吐,“對不起。”
徐承熹諷刺一笑,她就知道。高元珠在她遇險時,沒有第一時間報警,沒有叫人救她,是被辛俊浩震懾住了,現在自然不敢出來指控他。“好,你欠我的那頓飯不用請了。”以後就當陌生同學吧。
“對不起,承熹。”高元珠愧疚道,“我爸在樂天工作,我……沒辦法。”
“我理解你的處境和選擇,但我不喜歡對朋友見死不救的人。”她挂了電話,忽略掉心中的一絲失望。
跨國案件,根據國際一般的原則,屬地優先,也就是犯罪發生地的國家有首要的管轄權。
韓國警方必然包庇辛俊浩,讓他緩刑,屆時他又是毫發未損。
她必須回美國報案。
第二天早上八點,徐承熹在孫容華安排的保镖護送下趕去機場,擔心IG背後受人指使删自己的動态降低傳播度影響力,她在IG、微博同步更文,省去部分細節,把昨晚的事省事無巨細地公之于衆,控訴樂天集團副會長的兒子辛俊浩,并揚言要打跨國官司,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一時之間全網嘩然。這已經不是娛樂新聞了,是性質極其惡劣的社會性事件,财閥二代叫人輪|奸人氣女愛豆、還企圖拍下影像全球傳播,蓄意謀殺,将其分屍埋山上,有網友稱如果徐承熹突然身亡,基本可以斷定是樂天集團幹的。
因為這事,樂天集團會長三代父子殘害某位女明星的舊案再度被提及,各大營銷号、博主控訴樂天的惡行,輿論被引向第二波高|潮。
河承美聯系上了辦了新電話卡的徐承熹,愧疚地說如果那一晚不是為了幫她,她就不會惹上辛俊浩,以緻于如今差點遇害。
“不要這樣想,一切罪惡的源頭都是辛俊浩那個人渣。”
“我會做我該做的。”河承把之前留存的驗傷報告、賠償金、警局有關文件等等悉數公開,控訴辛俊浩撞車打她的惡劣行徑,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晚的情形,末了表示徐承熹都是為了幫她,才會被辛俊浩懷恨在心,并唾棄自己之前害怕被樂天集團報複選擇息事甯人的懦弱行為,那晚的兩位私生飯也現身說法,虐了一把粉。
輿論一再發酵,民意不可控,樂天集團的股票狂跌,有關負責人聯系孫容華,向她半施壓半請求,和解,叫徐承熹立刻删除SNS上的動态。
樂天雖是财閥,但跟首屈一指的三星集團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何況現在他們家産都沒分清,會長、副會長忙着内鬥,哪有空管家族棄子。孫容華以一句‘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沒人管得了她’回絕。
根據拍攝巴爾曼畫報當天工作人員提供的供詞,辛俊浩放話會讓徐承熹生不如死,徐承熹、河承美上交的材料,聖心孤兒院院長作證看見兩個大漢開車追|殺徐承熹,又有社會輿論壓力頂着,紐約xxx警方正式立案,逮捕辛俊浩。
徐承熹待在紐約與養父一起跟辛俊浩的律師團隊交鋒,她發現養父的勢力與資本一再擴大,有了家世優渥的現任妻子助力,還勾搭上了猶|太财團,作為全美最頂尖的律師之一,對方言辭犀利,邏輯缜密,直擊要害,在唇槍舌戰中占了上風,最終辛俊浩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她看着辛俊浩被警察帶走,對方瞪着她,眼神仇恨,她毫不示弱地回敬回去。
片刻之後徐承熹走向養父,真情實感地一鞠躬,微笑道謝,“謝謝Daddy.”
對方欣慰地拍拍她肩,“勇敢、膽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