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季雲初都在為即将到來的旅行做準備，她買了很多東西，每天不是收快遞就是拆快遞，拿着把刻刀喜滋滋地穿梭在面包店裡。

程鶴伊做了近八十頁的旅遊攻略，季雲初收到的時候被她吓了一跳，驚歎：“我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不帶腦子和你逛遍祖國的大江南北。”

季雲初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斷滑動：“你這PDF真的讓我深感慚愧。”

程鶴伊隻瞥了一眼：“要不要這麼誇張？”

“沒有誇張。”季雲初坐到程鶴伊身邊，“有了你這份攻略，我閉着眼也不會踩雷。就是放到網上，也會有很多網友要我私信分享。”

“程鶴伊，你怎麼會那麼多東西？”季雲初抱着程鶴伊親了一口，“往後你就算不做面包了，也有很多賺錢的路子等着你。”

“沒什麼，做習慣了。”程鶴伊撇嘴，“大學的小組學習都是我做的資料，不過是個旅遊攻略，上網搜一下就行了。”

“啊？”季雲初耷拉着八字眉，一臉心疼地看着程鶴伊。她在腦海中不斷腦補程鶴伊因為不合群而受盡欺負，就連小組學習都讓她幹重活的畫面，内心疼惜眼前這個女人，“怎麼能一直讓你做呢？這也太不公平了。”

“那倒也沒有。”程鶴伊聳肩，“比起上台演講，我巴不得幹些不用動嘴的事情。我不愛上台，她們不愛動手，我們各取所需。”

季雲初的表情一僵，剛才腦補的各種畫面瞬間煙消雲散。她扯着嘴角，盯着前面快速道：“哦，這樣啊，打擾了。”

程鶴伊嘁了一聲：“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我被組員霸淩了？”

季雲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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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機廳裡，對面有幾位乘客一手扶着身前的行李箱，拿着登機牌比對着登機口的顯示屏，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掏出背包裡的筆記本繼續幹活。

程鶴伊指着那些對着電腦臉色嚴肅的行人，調侃：“你看，要是我上班了我可能也會是這個樣子。”

季雲初順着程鶴伊的手指望去，笑問：“你大學是學什麼專業的？”

“經管。”程鶴伊偏頭在季雲初的耳邊輕聲笑道，“專門查你們水管的。”

季雲初斜眼嘁了一聲，低頭繼續琢磨攻略。

候機廳裡響起了女聲廣播，周邊的乘客開始騷動起來，大家紛紛起身，拿着行李箱前往登機口排隊。周遭瞬間清淨了不少，程鶴伊看了眼四周，問：“你出遠門，跟你父母說過了嗎？”她回想起陳麗的模樣，内心總有些抵觸，雖然那晚陳麗禮貌得體，但程鶴伊總覺得她的眼神裡帶着一些别樣的情緒。

季雲初的指尖一顫，眼皮緩慢眨了兩下：“沒有，不過沒關系，就算不說她們也發現不了我的離開。”

季雲初呼出一口氣，擡頭笑道：“你看，過年的時候她們就沒有發現。我爸媽過年的時候都是各回各家，可能她們都以為我跟對方回家了吧。”

“我媽每天忙着和各個姐妹打麻将約下午茶，除非我爸在家，不然很少能聯系上她。而我爸呢，他每天忙着應酬，加上最近公司運營狀況不好，他就更加見不到人影。”季雲初扯着嘴角，“還不如不說，耳根也能清淨一些。”

程鶴伊低聲嗯了一下，對季雲初的家庭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她從背包裡拿出一盒草莓遞給季雲初：“吃嗎？一會兒登機了不太方便吃。”

季雲初瞥了一眼，伸手拿了一個草莓草草塞進嘴裡，繼續低頭研究程鶴伊的攻略。

程鶴伊輕笑一聲，幹脆将水果盒放在季雲初的大腿上：“其實你沒必要這麼認真，攻略是我做的，我再了解不過，我會安排的。”

她又道：“不過你真的不跟家裡人說一聲嗎？哪怕是朋友也行，你就不怕我把你騙走嗎？”

季雲初勾唇笑着，鮮紅的果汁不慎從她的嘴角溢出，她呀了一聲，放下手機慌忙低頭尋找紙巾。但她還沒打開背包，嘴角便被柔軟的觸感緩緩揉着。季雲初不好意思地捂着嘴角：“塞太滿了。”她想起來，拿起手機念念有詞，“是該打個電話，我許久沒有聯系若怡了，要是那邊信号不好，她聯系不上我會擔心的。”

季雲初一連打了三個李若怡才遲遲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呼呼的風聲，李若怡扯着嗓子問：“喂？雲初，找我什麼事？”

季雲初看了眼一旁的程鶴伊，一臉甜蜜：“我跟鶴伊要去川西玩幾天，你在幹嘛？怎麼有那麼大的風聲？”

李若怡摘掉面罩，背對着風大喊：“我在草原上數羊呢！”

“數羊？”季雲初問，“你也去旅遊了？”

“旅什麼遊？”李若怡踢了一腳地上風幹的羊糞，“我在工作呢！”

“前陣子我不是被我媽派到子公司去了嘛，我現在正陪着公司的審計老師盤點呢！”

“盤點？”季雲初微微皺眉，她對企業管理一竅不通，隻是偶爾會聽季庭琛說起今天又有哪些部門的人前來盤點，“但這些讓手下的人去不就好了嗎？怎麼還讓你親自去？”

“我也想呐！但那些人要是管用，我媽也不會派我過來了。”李若怡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一隊員工，“我身為經理，陪着審計老師方便随時解答她們的問題，免得底下的員工瞎弄弄，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全吐露出來，到時候要是出個難看的審計報告，我媽能刀了我。”

“再說了，有我鎮場，她們也能認真對待年報，免得被審計發現我們内控混亂降低她們的重要性水平。”

李若怡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一行人先走。她叉着腰快步走到一邊：“你和她要去玩幾天？”

“初步決定是一個星期，不過我們沒有跟團，如果好玩的話估計會久一點。”季雲初哦了一聲，欣喜問道，“你什麼時候結束？說不定我們可以順道過來看看你。”

“哎喲算了吧。”李若怡擺手，“審計要待兩個星期，我後面還要去見幾個客戶，你們等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