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不斷走遠的同事，匆匆挂斷電話：“就先這樣哈，你們玩得開心，等我稍微空一些我再請你們倆吃飯。”她頓了頓，“不對，是你倆請我吃飯。”

挂斷電話，廣播正好叫到她們的航班，程鶴伊拉着行李箱，伸手向季雲初示意：“走吧。”

季雲初伸手握住程鶴伊，與她一起排在人群中。她打了個哈欠，眯着眼靠在程鶴伊的肩膀上：“有些困了。”

程鶴伊反手托着季雲初的臉頰，偏頭看向遠處的夕陽，指尖輕撓着季雲初臉頰的軟肉：“再堅持一下，今天天氣不錯，你的位置能看到很美的日落，等到酒店了我們就早早睡覺，好不好？”

季雲初瞥了眼高懸于山頂的夕陽，靠在程鶴伊的肩膀上再度打了個惬意的哈欠：“好吧，聽你的。”她的睫毛卷翹，說話間眼角泛着晶瑩的淚花，完美的唇形一開一合，一言一行都能讓程鶴伊的心化成一片水。

程鶴伊的嘴唇翕動，眸光微顫。周遭是焦急等待的乘客，身旁是明豔溫柔的愛人，即将踏上的是獨屬于她們的浪漫旅程。她向來不信神明，此刻卻是由衷地擡頭，感謝上天對她的青睐。程鶴伊盯着季雲初看了許久，最終隻是輕拍季雲初的臉頰，讓她清醒一些。

“你要是累了就站我前面，靠在我身上向我借力。”程鶴伊提議。

“不用了。”季雲初又打了個哈欠，“我再撐一撐，左右不過兩三個小時，看個電影就過去了。”

隻是季雲初還是将話說得太早，飛機還在滑行她就靠着程鶴伊的肩膀呼呼睡去，就連起飛時突然的失重感都未能将她喚醒。飛機穿過雲層，與遠處的落日并肩同行，整個機艙都被金色的光芒籠罩。橙黃的餘晖灑在季雲初的臉頰上，刺眼的光芒使得季雲初下意識地皺眉，哼唧一聲将眼埋在程鶴伊的肩膀下。程鶴伊屏住呼吸，伸手穿過季雲初的座位，低頭用手指輕柔地撩過她耳邊的碎發。

随着時間的推移，耀眼的金光緩緩呈現淡淡的粉色，渲染着天際的雲彩。夜幕降臨，遠處的霞光染上了幾縷紫氣，給人一種神秘而夢幻的感覺，程鶴伊僵着肩膀，拿出手機對着窗戶按下拍攝鍵。

她正欲收回手機，程鶴伊的視線落在一旁季雲初安靜的睡顔上，她看了眼屏幕上不斷晃動的界面，默默舉起手，以遠處的霞光為背景，身邊那熟睡的女孩為中心，果斷地選擇拍攝。

心底的石頭重重落地，程鶴伊摟着季雲初，低頭反複欣賞那人恬靜的睡顔。

現在，她應該有資格拍下她的照片了吧？她不禁在心裡自問。

這般想着，她呼出一口氣，關掉相冊，偏頭親吻季雲初的額頭。

程鶴伊訂的酒店就在車站附近，季雲初迷迷糊糊地走出機場，迷迷糊糊地上車，迷迷糊糊地登記入住，迷迷糊糊地吃完飯，直到程鶴伊拿出帳篷，她才瞪大雙眼，瞬間來了精神：“你帶這個幹什麼？”

程鶴伊正跪在床上安裝帳篷，聞言也隻是微微偏了個角度：“防攝像頭。”她舉起手指對着四周掃了一圈，“我沒這個精力到處找攝像頭，索性買了個帳篷，就是那些人想看，也隻能看到我這頂黃不溜秋的帳篷。”

她笑着：“氣死他們！”

“哇！”季雲初湊近，摟着程鶴伊的肩膀，手掌順勢低垂。熟練地摸着程鶴伊的胸脯贊歎，“我們家鶴伊想得就是周到。”

胸口突兀的觸摸打斷程鶴伊的正常思考，她停下手裡的動作，低頭看着季雲初的手指抿嘴。

季雲初讪讪一笑，拿開手指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戳着眼前的帳篷，又是揉着防水布又是纏着繩索，一副忙碌的模樣。

“浴缸裡我鋪了層塑料布。”程鶴伊架出帳篷的大緻輪廓，“你放好水就可以洗了。”

季雲初哦了一聲，鬼使神差地問：“一起嗎？”

程鶴伊的手指一頓，轉而快速動作着。她的目光認真，看得季雲初自慚形穢，懊悔着為什麼要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嗯，一起洗。”程鶴伊快速架好帳篷，抽了一下鼻子，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

“诶？”季雲初怔在原地，呆愣地盯着程鶴伊，直到那人偏頭對着自己挑眉，季雲初才後知後覺，撐着身子下床，光着腳蹭蹭蹭地跑向浴室。

兩人洗了一個超快的澡，程鶴伊穿着睡衣，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走到門口将空調調高幾度，對着季雲初身上的超短蠶絲睡裙詫異：“你出發前沒有查天氣嗎？”

季雲初靠在牆邊，用手撐着腦袋回答：“查了啊。”

“查了你還帶那麼短的衣服。”程鶴伊匆忙瞥了一眼，别開視線，“這裡有多冷你不知道嗎？”

季雲初妩媚地輕哼一聲，湊近，張着雙唇貼着程鶴伊的下巴緩緩道：“你管我啊？”

程鶴伊不争氣地咽下口水，輕挑眉頭：“我現在不能管你嗎？”

季雲初輕笑一聲，雙手搭在程鶴伊的肩膀上，腳趾一寸一寸地自程鶴伊的腳踝緩緩上滑：“那得看你——是怎麼管的了。”

程鶴伊摟着季雲初的腰肢，免得她重心不穩摔了下去。她伸手摩挲着季雲初的臉頰，鼻尖欲碰不碰：“你想要我怎麼管你？”

季雲初仰着下巴，雙唇在距程鶴伊幾毫米的地方停下，緩緩呼出一口氣問：“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嘛？”

程鶴伊的雙眼迷離，上前更貼近一步：“睡覺嗎？”

“好。”季雲初仰頭輕啄程鶴伊的嘴唇，在那人想要加深這個吻的時候驟然抽離，扭動着身子走到床邊，在程鶴伊的目光下咬着下唇，眨眼道，“晚安。”

程鶴伊站在原地，不斷回味剛才的情景，直到帳篷裡傳來季雲初刻意的咳嗽聲，程鶴伊才回過神，邁開長腿鑽進帳篷。

帳篷裡瞬間傳來幾聲暧昧的嬉笑，程鶴伊的身子懸空，一手順着季雲初身體的曲線緩緩向下，低頭親吻着她的鎖骨。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