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晴雪莫名其妙地請假沒來上學之後，示清漣也請了好幾天假。

在這個臨近高考的節骨眼上。

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清漣怎麼了。

葉芊芊托着臉發愁。

當她把這件事說給殷潇雅的時候，殷潇雅面色如常。

“是嗎，我知道了”

手裡的筆卻再難以移動。

放學的時候下起了細雨，殷潇雅撐着傘，敲響了示家的房門。

沒人應答。

于是殷潇雅兀自解開門鎖走了進去。

沒有開燈。

室内好像爆發過争吵一樣，擺設雜亂不堪。

殷潇雅打開客廳的燈光，四處搜尋着示清漣的身影。

搜尋無果後走上二樓，輕車熟路地走進示清漣的房間。

似乎許久沒有通過風的潮濕黏重的空氣撲面而來，裡面摻雜着一絲熟過頭的橘子香味。

殷潇雅沉下臉色。

打開燈，一個嬌小的人影正蜷縮在被子和抱枕之間。

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喘着粗氣，不安的嘴唇開合，好像在呼喚什麼。

看着示清漣眼眶下兩團明顯的青黑，殷潇雅快步上前，用手試了□□溫。

不是特别燙，但是這糟糕的狀态哪怕是低燒也能讓她陷入昏迷。

殷潇雅當機立斷抱起她，先讓她遠離這片不通風的房間。

殷潇雅抱起示清漣時，路過了她的書桌。

她從來不學習，書桌也從來都是一片空曠。

而現在上面不僅擺着一台運行得風扇嗡嗡作響的筆記本，旁邊還散落着許多紙頁。

殷潇雅暫時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在司機的幫助下她把示清漣搬到了自己家。

盡管退燒藥很快就見效了，殷潇雅還是不放心的叫來了醫生。

示清漣在這一連串的折騰下也慢慢醒來。

疲倦的眼睛慢慢張開，看清眼前人後示清漣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殷潇雅？”

正在聽着醫囑的殷潇雅聞聲回頭，正對上一雙死灰般的眼睛。

心裡的刺痛感讓殷潇雅不自覺地走近示清漣。

她将手置于示清漣溫熱的臉頰。

聲音輕柔。

“沒事了，沒事了”

而這溫柔的撫慰卻是讓示清漣瞬間清醒，她眼裡帶着激烈的反抗，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一把将殷潇雅推開。

“滾，不要看到你”

示清漣的力道很輕，但是殷潇雅怕她傷到自己，于是任由自己被推開。

後退了幾步，殷潇雅不解地看着示清漣。

視線裡帶着委屈。

那個總是明豔張揚的女孩此刻拖着虛弱的身體，眼神狠狠盯着她。

示清漣咬着唇瓣，忽略心中悄然冒出的愧疚，伸出手臂。

“滾出我家”

殷潇雅看着她，默不作聲，示清漣才反應過來，這裡已經不是她的房間了。

她茫然地看着周圍的家具，旁邊放着退燒貼和藥，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刻意别過頭，躲開殷潇雅的視線。

聲音裡帶着自嘲。

“……那我走”

她費力的撐起身子，卻又被殷潇雅柔和地按了回去。

“你現在還沒完全恢複，起碼……再睡一覺吧”

殷潇雅心裡苦澀。

示清漣的神情不似作假，讓殷潇雅感受到了許久未嘗挫敗的滋味。

聽着殷潇雅略帶失落的語氣，示清漣呼吸一滞。

莫名的慌亂促使她張開嘴。

但是話到嘴邊，反倒一片空白。

她該說什麼，她又能說什麼。

算了。

示清漣緩緩斂住眼簾。

心裡酸澀，本來她就是，永遠趕不上殷潇雅，連母親對自己的期望都完不成。

意識在自嘲自諷中再次回歸了黑暗。

眼看示清漣再度睡去，殷潇雅才上前查看她的狀況。

還好，溫度已經穩定了。

燒也退的差不多。

額頭上虛弱的冷汗沿着少女睡衣的領内慢慢滲入。

殷潇雅心疼地拿濕巾将汗漬一點點擦淨。

随後拿出自己的一套睡衣，小心地掀開被子，為示清漣換着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