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穿過狹長的隧道。
漫山遍野的金黃色麥田便映入眼簾。
秦煙沉默地開着車,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嬌小的女人披着毛毯睡的正香。
收回視線,單調的直線公路讓秦煙不自覺走起神來。
平心而論,米靡是很厲害的女人。
在丈夫在的時候,可以操持好内務,打理好家族,丈夫一走,又能立刻穩住局面,操縱人心。
哪怕葬禮上有幾個頗有微詞的老資曆,也還是強裝體面地和米靡握手。
短短幾天時間,米靡就已經把秦家大部分資産清點的差不多了,熬了幾個通宵,也難怪她累成這個樣子。
就差眼前的,也是最重要的……黃金圖。
“夫人,到了”
秦煙把車停下,扭頭叫醒米靡。
小憩的女人聽見聲音緩緩擡頭,随手攏起長發,随着動作毛毯輕輕滑落,露出白皙的肩頭。
長長的睫毛翕然張開,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平靜地倒映出前排秦煙的臉。
米靡微笑着,聲音帶着初醒的沙啞。
“辛苦了”
……
谷堂的人很久前就已經侯着了。
他們遠遠的就能看見,平坦的一望無際的麥田盡頭,從小徑裡走來的他們的前任女主人,暫時的新主人。
秦煙依舊盡職盡責地跟随在米靡後面,一手撐着傘,一手拿着米靡的貼身挎包。
身上穿着那滑稽寬大的女仆裙,表情卻是緊繃着,眼神裡帶着幾分冷意,讓人不敢小觑。
谷堂是一座複式的山野别墅,占地面積不大,内裡卻是設計精妙,住宅庭院自成一體,帶着古色古香的潇灑和逸緻。
谷堂前站着的男人身材勻稱,個子不高,穿着修身的休閑西裝,大方自然地站在門前。
等米靡走近,他緩緩鼓起掌來。
眯起的眼睛帶着笑意。
“歡迎夫人莅臨谷堂”
由于服喪,米靡隻穿着簡單的黑色連衣裙,下車之前秦煙為她披上了一件寬紗披肩,得以遮住那引人遐想的香肩。
“好久不見了”
“逸卿”
秦逸卿和米靡兩人友好地握了握手,在聽見米靡叫他的名字時,秦逸卿眼底流出了些許深意。
“大哥葬禮很遺憾沒能出席,谷堂這裡的規矩您也明白,希望夫人諒解”
秦逸卿紳士地打開門,為米靡掀開門簾,宅子的内裡也是複古的中式風格,連門口的鞋櫃和衣架材質也是上了年份的黃花梨木。
“明白,了解,完全配合秦少的工作”
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頗為熟稔。
“您又在打趣我了”
秦逸卿也沒有忘記站着一旁的秦煙。
“是……小煙,對吧”
“你很小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
望着秦逸卿友好遞來的手,秦煙選擇視而不見,直接掠過了他,腳步有些急躁地跟在米靡身後。
隻留秦逸卿待在原地,神情晦暗。
待到一關門,秦煙就立刻迫不及待地鉗制住米靡的手腕,壓着她靠在衣櫃門上。
檀木衣櫃上紋路繁複,硌得米靡瘦削的脊背生疼,她蹙起眉頭,剛要說些什麼。
“閉嘴……”
秦煙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從進門為止強裝的鎮靜終于崩潰,她紅着臉,眼睛卻兇狠地瞪着米靡。
随即狠狠咬着牙,把女仆裝的領口扯開。
幾縷細小的金鍊掉出,讓米靡情難自禁地彎起嘴角。
“玩夠了吧,快把鑰匙給我”
秦煙努力表現出自己的強勢和無所畏懼,然而看向米靡的時候眼神裡又不禁帶上了一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