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個壯碩如牛的漢子就這樣被閻靖薇一腳踹死了。
她嫌棄地在地上蹭了蹭鞋跟的血,心底的火氣絲毫未消,她殺氣四溢地看向被俘虜的孔府一行。
“還有誰想來挑戰本帥”
他們腦袋立刻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那就告訴我,古昙被送去哪了”
閻靖薇還是來遲一步,搜遍了孔府上上下下也沒找見古昙的影子,隻得一把火燒了。
四大家族之一就以這樣屈辱的方式被除名,積累的家業也通通付之一炬。
“你要帶我去哪”
作為孔樹唯一的孩子,孔林帶着被綁的古昙急速駛向那條宋家承建的鐵路線。
他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但他深知閻靖薇不是個好惹的人物,所以一聽說閻靖薇要打孔府,他就先一步帶着古昙開溜了。
至于為什麼帶着古昙,關鍵時刻,他還能有個談判的籌碼。
就比如現在,面對着閻家設下的卡口,孔林瘋狂地拿刀指着古昙的腦袋,威脅所有人讓路。
遇到下一個卡口也是如法炮制,百試百靈。
事到如今了,已經再沒人敢質疑古昙在閻靖薇心中的地位。
消息也很快傳到了閻靖薇耳朵裡。
“真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閻靖薇一聲令下把孔府所有家眷下入大牢,随即便親自去追趕孔林。
宋家的人同樣也不敢阻攔以古昙作為人質的孔林,讓他進了最後休整的商道驿站裡。
孔林喘着粗氣,指揮着他們準備一架新的更結實馬車給他,要能一路到南邊去的那種。
說完,孔林坐在驿站的椅子上,渾身發軟,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古昙說好了。
“你這樣沒用的,你逃不掉的”
“你給我閉嘴!”
孔林已經受不得一點刺激了,直接把刀比在古昙脖子上讓古昙閉嘴。
“請你相信我,你這樣逃不掉的”
古昙的眼神冷靜的出奇,誠然,她沒想到孔府會背棄她們之間的協議,更沒想到閻靖薇會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不過,既然陰差陽錯地離事成隻有一步之遙了。
她也不會放棄。
哪怕脖頸已經被劃出了血痕,她還是冷靜解釋。
“隻要你向天開五槍,自有人來接應我們”
孔林是個沒什麼主意的,見這個女人如此笃定,也不由得信了她的話,于是按照古昙的話拿出她的火铳向天開了五槍,也用光了所有火藥。
最後一槍放完那刻,古昙眼裡泛起欣喜,但當她看到手腕上蒙了層灰的檀木珠時,又有些遲疑。
很快,外面的宋家人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一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衣人推門而入。
領頭的男人操着一副南方口音,直截了當地找到古昙“情報在你這裡?”
古昙強裝鎮定,點了點頭。
身邊的孔林急不可耐地湊過去,剛想開口就被南國探子不耐煩的一槍斃了。
鮮血濺到古昙臉頰,讓她的臉色霎時慘白。
“還有一炷香的時候,收拾收拾,準備上車”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輛巨大的馬車骨碌碌地朝這裡靠近。
可是,這一炷香的時間能發生的事可太多了。
就當古昙被探子們圍着上馬車時,數道刺耳的馬嘶聲響起,然後是無數杆黑洞洞的火铳槍口。
“放開她”
閻靖薇面色不善。
明明就差一步登上回國之路的探子頭子臉色難看,不明白閻靖薇怎麼來的如此之快。
他們安插在驿站的人手寥寥數幾,硬拼肯定是拼不過。
“别動,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特務頭子挾持着古昙,一步步地後退,一邊與她悄聲耳語。
“現在這情況,要是帶你走了,閻靖薇肯定還會像瘋狗一樣追上來,情報就暫時放在你那裡”
特務們退一步,閻靖薇進一步,就這樣,離踏上馬車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探子頭子才把古昙推回去,随即一屁股鑽進車廂裡。
閻靖薇立馬上前接住踉跄的古昙,感受着懷中人熟悉的溫度,閻靖薇眼底一柔,為她擦去臉上的血痕,輕聲安撫。
“對不起,我來晚了”
密集的槍聲響起,不斷瞄準着那節孤零零的車廂,把厚實的木頭打的千瘡百孔。
探子頭子倉皇地躲在座椅靠背後,看着不要錢的槍火雨點般射來,其他探子一個個被打成馬蜂窩,心底暗罵閻靖薇。
見馬車脫離射程,士兵隊長連忙問閻靖薇需不需要追擊,布置。
閻靖薇緊緊抱着懷中失而複得的珍寶,輕輕擺了擺手。
她目光嗜血,“南國給了我這樣一份大禮,我不還回去,可是沒有禮數了,今日他怎麼從這裡逃走的,他日我便怎麼追過去”
古昙埋着頭,被動承受着閻靖薇的擁抱,聽着閻靖薇話語裡的殺氣,她不自覺一抖,換來的是閻靖薇更用力的擁抱。
完了,全完了。
戒制很快被解除,城裡也恢複了正常。
四大家族之一的孔家被抹除,閻靖薇接回了自己的未婚妻,宋杜兩家即便頗有微詞也不敢再招惹帥府。
閻靖薇做到這些,隻用了短短一天。
古昙坐在車上,無意識地摸搓着腕上的珠子,越想越心涼。
和這樣的人鬥,她真的有勝算嗎。
她看向正攬着她的閻靖薇,溫柔的眼神好像能溺死她。
古昙也回了她一個微笑,看着僅是因為一個微笑就發怔的閻靖薇,古昙心底一動。
或許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