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要怎麼做。”
遲霧用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
無論于南要做什麼,他都會絕對支持。
于南盯他半晌,像是在順着他這個問題思忖,到底應該怎麼做。
但最後,于南隻是笑了聲:“還沒想好。”
他真想做什麼也絕對不會對遲霧全盤托出。
遲霧就是個傻子,哪怕他要把所有人都拽進火坑裡,遲霧也絕對會舉着兩個澆好燃油的火把沖鋒陷陣,說不準還要偷偷在無人荒郊把大土坑給提前挖好。
之後,順理成章地成為幫兇,和他四處逃竄,浪迹天涯。
但幫兇哪有那麼好做。
他一個人就夠了。
于南替遲霧攏了攏有些亂的頭發,說:“走吧,回家抓入室偷盜的罪犯。”
到家的時候。
于南沒急着進去,而是領着遲霧繞到房子後頭,找了個未落鎖的窗戶,用些力氣,悄無聲息地推開。
遲霧看了他眼,于南朝他揚揚下巴,示意他讓開些。
“爬窗進去?”遲霧無聲地問。
于南輕微點了下頭。
遲霧便半蹲下身,用手掌蓋在大腿上,而後對着于南說:“踩着我進去吧。”
但于南掃了他眼,見他沒有避讓的打算,幹脆直接一腳踩在牆上,一手抓着窗框鋼條,猛地一用力,另一隻腳就踩到了窄小的窗台上,之後他扭頭看了遲霧一眼,無聲地說:“在外面等我。”便直接輕手輕腳地鑽了進去。
遲霧看着他那靈巧的身影,低頭看了眼自己那準備做踩梯的手掌,抿抿唇,遲來地說了句:“好吧。”
但顯然,他也沒那麼聽話,也就等了兩秒,視線四處掃蕩着偵查了下周遭有沒有靠近的人影,便也将手掌貼到窗邊鋼條上,之後仿照着于南的動作,快速往上一跳,就站了上去。
但肌肉拉扯的酸感遲來。
大腿内側和後腰的位置不約而同地傳來針紮般的痛。
細麻麻的。
遲霧僵在那兒兩秒,才慢着動作跳進了屋子裡。
結果他一下去,就看見九月三正蹲在自己面前不遠處,像是早就在這兒候着,準備守門,不打算放他出去。
遲霧嘗試着繞開九月三。
但他往哪兒走,九月三就往哪兒攔。
房子裡很靜,如同被攏了層隔音罩,遲霧根本無從判斷外頭情況如何,而這間房間内,他還隻能聽見九月三狗爪在地上來回磨蹭撞擊的聲音。他不敢用蠻力将九月三撂到一旁去,怕哪下它腦袋一抽就開始朝自己叫,狗吠聲驚擾了于南所說的那群人。
他隻得尋找着恰到好處的時機,準備趁九月三不備就溜出去。
但九月三就像受人囑托般,始終緊盯着他。
倏地。
外頭傳來陣劇烈的碎響。
下一秒。
一道人影直接沖進這個房間裡,和遲霧撞了個滿懷。
遲霧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攔截,但那人速度快,撞過來時力道又極其迅猛,竟直接将遲霧撞得向後猛地一倒,而他直接一個大跨步,像是準備趁此從遲霧身邊繞過去。
遲霧眼疾手快地往那人頭發上一抓。
之後,體重帶着兩人一同像地上倒去。
“嘭!”
身上還壓着個人,遲霧被摔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喊疼,将将要散架。
但根本來不及緩那疼感。
遲霧反手抓着頭發将那人腦袋往地闆上死命一撞!
随着接連幾道巨響。
遲霧的手因痛感侵襲而力竭一瞬。
但他松手那刹,那人也被撞得徹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九月三趁此伸爪壓在那人背脊上,嘴更是用力咬着那人衣裳後襟。
遲霧喘着氣,雙手撐在地闆上。
門口一道緩慢的腳步聲。
遲霧擡眼,和門口全身黑的溫琳對上視線。
溫琳頭頂甚至還戴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但以遲霧這個視角,還是能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那雙眉眼裡的戲谑。
溫琳對上遲霧的視線,毫不意外地擴大嘴角笑容,他盯着遲霧,向前踏出兩步,朝地上的人兒伸出手掌,還略帶分關切地說:“這麼不小心?摔地上了很疼吧。”
遲霧看見他那一秒,腦袋裡嗡響一陣。
他原本以為走進來的會是于南,結果卻出現了這麼個意料之外的人。
遲霧沒理會對方準備拉自己一把的手,直接手撐着地闆,自己站起來了。
但方才摔到地上時,是後腦勺先着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