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是公共區域,二樓是供人休息的地方,三樓是功能區,廚房、清潔間、傭人的住處都在這裡,還有一部分房間像是倉庫,都和傭人用的樓梯連通的。
典型的歐洲莊園建築,還是很大号,用來社交的那種。
下午的時間張海盈都用來睡覺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張家人好像都睡眠不太足,她并不急着去探查,用她的原話就是:“你要是急着送死的話那就去試試看吧,記得死之前給我留信号,你的工錢我也就不用結了。”
你要是拿工錢威脅人,那——那我也沒辦法。
黑眼鏡笑着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出去找事兒了。
她很快縮在床上睡着了,睡着的時候倒是顯得有點可愛的,果然,她臉上有壓迫力的部分來自她異常的眼睛,不同于正常時間裡看着也很無害的啞巴,她雖然也是面無表情,但總是透露出一種“我在盯着你”的壓力。
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時候去逗弄一下會怎麼樣。
大概會被打到骨折吧。
黑眼鏡收回了落在她臉上的視線,翻了翻那個拍賣品介紹冊。冊子是用法文寫的,他看得半懂不懂,除了最後那張面具,别的東西雖然有看起來挺值錢的,但不怎麼特殊,都是當地的文物。如果這個拍賣會的火災事故發生在十九世紀末,高棉人修起這棟建築然後把那張面具帶走也有一百年左右了,但他接手越南那件事是十幾年前,中間隔着的時間太久,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流轉。
東南亞的混亂無序狀态持續到今日,發生些什麼都不奇怪。
他把冊子倒扣在桌子上,也閉上了眼睛。窗外的陽光太盛,他的眼睛很不舒服。
昨天去的那個寺廟一定有更多東西。
法國人為什麼要在這種遠離人類活動區的山間雨林裡大費周章地修起一棟建築,那個年代,想要把所有材料運進來要動用很多人力物力,這不是一般的有錢人能做得到的,還有那些被灌成燈的當地人,他們要做些什麼,才需要設置這麼嚴密的保密措施?
如果僅僅是偷走那座寺廟裡面的東西,這樣的操作是沒有必要的。
在法國人之後進來的高棉人又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打七個生樁設置這樣一個局,修起一棟新的建築來複原這場拍賣會,那個面具如果隻是個兇了點的邪物,好像也不值得他們這樣做,那東西說不定有别的用途。
這裡已經被太多勢力攪得一團亂麻了,他們很難真正撈到什麼有效信息。
吳邪那裡的信息顯示張家在體系崩潰之後經曆了很複雜的洗牌,内族對外族的控制力減弱,很多外族人都跑去了國外,最近的去處就是東南亞各國,這其中夾雜着一支内族倒也不奇怪。如果他們隻是想要躲避柬埔寨當年的政治恐怖,怎麼就偏偏跑到了這種深山老林,當然,按照他們喜歡在山裡隐居的習性,這個邏輯倒也算是順暢。
來就來了,怎麼還死的這麼慘呢。
他沒有繼續想了,而是也睡了一會,等到晚上,他就得起來幹活了。
黑眼鏡睡的很淺,一有動靜,他就立刻醒了。
他們在房間裡等待了一整個下午,現在是下午四點四十五分,正好可以收拾一下出門。黑眼鏡還記得晚上似乎是宴會之後才有拍賣會,他還是要多問一句,她準備怎麼規避一會的宴會。
“我有辦法。”她沒再解釋。
好吧,算是他多嘴了。
“我有點在意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幾個燒死的傭人,有兩個人在被焚燒之前皮膚上有銳器留下的傷痕,而且我觀察了另外一個,他的臉比較完整,鼻孔裡沒有灰,在起火之前就被殺了。”
這顯而易見,她不用解釋黑眼鏡也看得出來。
所以她給他設置了一個仆人的身份,原來是好奇。
黑眼鏡比了個大拇指,意思是自己懂了。
“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我帶回來。”
沒理會他的大表忠心,張海盈擡腿走了,但是到了門口,她還是轉了回來。
“記得規避規則。”
他幾步走過來擰開了把手,比了個ok的手勢,搶先走出去拐進了走廊盡頭傭人用的樓梯。
傭人區在設計的時候就相對獨立,有獨立的樓梯。
傭人的居住區在三樓,其他需要傭人管理的功能區也主要在三樓,二樓和一樓的樓梯間比較簡單,也很狹窄,進來之後,他發現這個樓梯間的窗戶全部被木闆封死了。
這是什麼道理,養耗子呢?
他也确實看到了幾級台階上慌慌張張溜過去的老鼠,看着是新鼠,不是僵屍鼠。
這好,光線昏暗,适合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