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找監臨官陸元理大人,煩請把這個珠钗給大人一看便知。”林川川遞上一個看似久遠卻擦的噌亮的碧玉珠钗。門童接過,示意她稍等片刻。
突然,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小販子。”
林川川轉身一看,陸景深?
陸景深正坐在一氣派無比的車轎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掀着轎簾,嘴角帶笑的望着自己。隻見他從車轎中走下,不緊不慢的走上石階,随之嗅到一股清新的酒香味随他而近。
林川川欲要上前小走一步,突然一個踉跄,便撲倒下去。
“啊——”林川川等待着與地面來個親密的、沉痛的接觸。
半響,那股疼痛并未襲來。
為何……不痛?
恍惚間感覺身下軟軟的,竟連嘴巴上的觸感也軟軟的,還有一股清酒香和特别的,但并不排斥的氣息猛烈的侵入鼻中,這……陸景深的面龐怎麼如此之近?
四周寂靜,耳中轟鳴。
林川川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倏然睜大眼睛,望着眼前竟跟她吻上的陸景深,原來那個特别的氣息便是陸景深的。
彼時,陸景深正微蹙眉頭,幽深的眼眸底下,似隐藏着複雜情緒,愣神的看着她。有震驚、有柔軟、有猶豫。
林川川隻覺心跳怦然加速,紅暈泛上臉頰。
此刻,陸景深躺在地上,環抱着玲珑嬌小的林川川,林川川則緊緊趴在陸景深身上,在這衆多侍衛把守、轎夫們還未散去的将軍府,就如此光明正大的……親上了?!
衆人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呆愣的看着這前所未有的場面。
片刻後,林川川回過神來,驚慌失措的推開陸景深的環抱,站起身來。
“你,陸景深,你!”林川川不知所措的看着陸景深,想到自己的初吻便這樣交代了,還是交給了全京城皆知的風流成性的陸景深……,簡直浪費!又有些荒唐。林川川隻覺眼前的陸景深就是她人生中莫名殺出的強盜,心中酸澀不已。
陸景深還躺着地上,突然嗤笑一聲,慢慢站起身來,摸了摸嘴唇,看了一圈侍衛和車夫們,神色淡定的說道:“今日之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想必各位心中有數!”
雖然語氣異常平靜,但總有一種空弦待發、難以言述的狠戾之氣。
侍衛和車夫們忍不住一個寒顫,連連說道,“少将軍,方才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待陸景深眼神一轉,便低下頭去。
陸景深移步走向林川川,嘴角勾起,略帶笑意的看向她。
“小販子,方才本公子護着你,沒讓你磕着碰着,你就沒感謝的話?”
“感謝?誰要你護!我……我甯可磕死在你将軍府門外!”說罷,林川川氣惱的指向方才倒下的地方。
“好吧。下次便不幫你了。”
林川川冷哼一聲,轉過身去,氣惱的看着府門處。
見林川川站定在那,陸景深順着其眼神瞟了一眼府門,收回視線看着氣鼓鼓的林川川,若有所思的探問道:“你來這做什麼?”
林川川擡起下巴看着他,吊人胃口道:“想知道嗎?”
“賣書?”陸景深眼神一轉,猜測到,繼而覺得沒那麼簡單,兩步便向府院走去,一把推開府門,往院裡放聲問道,“是哪個丫鬟需要上門送貨服務了?”院子裡忙活着的丫鬟們聽到這般話都羞臊走開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川川雙手交叉在胸口,站在府門中間看向院中,擡頭揚言道。“我是來教訓你老舅的。難道你老舅有什麼惡性,你這當侄子的竟然不知?!”
“什麼意思?”陸景深皺起眉頭,不解道。
“哼,等着瞧吧你!”川川不理會,等着院中來人迎接。
不一會,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快步走過來,一副一絲不苟、兢兢業業的樣子,确實有監臨官的風範,倒也不像心中所想的那般不堪。
“舅舅,何事如何慌張?”陸景深上前問道。
“你甭管!”陸元理穿過侄子陸景深,目不轉睛徑直來到林川川面前,示意進府中堂講話。
“......”陸景深不明所以。
“噗嗤。”川川看到陸景深被冷落的樣子狹笑一聲,便跟着陸元理進廳了。
陸景深也跟了上去。
“沒我命令,誰都不許進入中堂。”看似是與院子裡的門童講話,實則是示意陸景深無關人員禁止入内。便将陸景深抵在中堂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