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打濕了陸景深的黑發和衣衫,不知為何,平時身體強健,寒冬臘月亦能袒臂習武,适時入秋,一場秋雨而已,卻覺寒氣蝕骨。
陸景深來不及找傘,也許隻有這傾盆大雨才能讓他更清醒一些。
他擔心一會忍不住去抱她,他擔心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便會将她拉入泥潭。
宋辛的死,以及川川被長公主坑害,開始讓他發覺皇上和長公主,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殺害忠良和無辜。對于他們這種人,接下來做什麼事,都已然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無法确定能否掌控住,而他......也無法再回頭。
現在他隻想要追上林川川,他擔心自己真的傷了林川川的心,她現在肯定會非常後悔認識他......
一邊找尋她的蹤迹,一邊在内心念着:對不起,林川川,對不起......
很快便看到了林川川,一副嬌弱怆然的身影,走在寂寥無人的街道上。
林川川任由雨水浸濕她的衣衫,雨水順着臉頰流淌下來,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陸景深上前緊緊抓住林川川的手腕,喚出她的名字:“林川川——”
林川川擡頭看着陸景深幽深的眼眸,雨水浸濕了他的黑發和睫毛,分明能感覺到他努力隐藏和克制的深情與熾熱,可他為何又如此冰冷。
片刻後,林川川說道:“陸景深,所以……要将所有人都放在你的掌控和棋局中,算計着、謀劃着,這才是真正的你嗎?确實不是我所能想到的。因為在我心中,陸景深至少會有些溫情。”
陸景深,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對我,你真的隻是利用,沒有半分真情嗎?
可為什麼,即便你說了那麼傷人的話,我還是想要靠近你,還是覺得那個時而桀骜,時而深沉的陸景深才是真正的你,你......怎會是如此冷漠無情之人呢。
陸景深看着林川川,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麼。
能解釋什麼呢?解釋他在乎她?解釋他早已經深深愛上了她?
他糾結着,若他表達自己的心意,那麼林川川便會被盯上,可他自知不能如此自私。正如魔尊所言,自己隻能帶給她無妄之災。
陸景深低聲說道:“林川川,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确實是個混賬。快回家好嗎,雨這麼大,再淋下去你會受風寒的。”
林川川近乎歇斯底裡,喃喃道:“陸景深,你不是說我對你沒用了嗎?還管我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才最讓我難受。我琢磨不懂你的心,我該知道的,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半真半假、虛虛實實,對我,又怎會是例外。”
說到最後,冷的有些站不穩,顫巍巍的後退一步。
陸景深見狀,上前一把将林川川抱起來,欲要将她抱回家中。
林川川在陸景深的懷中吵嚷着:“你做什麼,陸景深,放下我。”
陸景深不顧林川川的掙紮,一路面無表情,低語道:“林川川,你後悔認識我了嗎?”
林川川冷哼一聲,“我爺爺是算命的,亦知曉認識什麼人,是命中既定的,緣分一場、命數罷了,所以,我林川川從不後悔認識任何人,包括你,可也不想再跟你這種如此冷血無情的人打交道,從今以後,我們緣分已盡,我不願再見到你。”
說罷,在陸景深的肩膀上狠狠一咬。
陸景深“嘶”的一聲,無奈,忍着疼痛将林川川輕輕放下。
林川川剛落地便要離去。
陸景深見勢,眉頭一皺,有些酸澀,近乎哀求的說道:“林川川!你真的感覺不到我的心嗎?”
林川川頓住了,随即冷哼一聲,“你埋的太深了,我感覺不到。”說罷,便要離去。
陸景深眼中一沉,上前将林川川的手抓住,稍一用力便将林川川拉入懷中,抵在後面的牆壁上,吻上她的柔唇。
冰冷的雨夜,寂寥無人的街巷中,陸景深再也無法抑制内心暗湧,将所有的愛意盡數奉給林川川。
林川川還沒反應過來,隻覺雨水好似有片刻的停滞。
愣愣看着陸景深近在眼前的面龐和微蹙的睫毛,高大的身軀為她擋住天空中無情落下的雨滴,屬于陸景深的溫熱包裹住她。
陸景深在親吻着她,清酒香侵入她的口中,以難以抵擋之勢,與她的舌頭交纏厮磨,瘋狂的、熾熱的,好像要将她整個狠狠揉入體内。
陸景深閉着眼睛,享受與她片刻的甯靜,盡管這吻,包含他對世道的控訴,對情緒的發洩。
不知過了多久,陸景深終于停下來,不舍的離開林川川微翹的、倔強的唇,雙手撐在林川川後面的牆上,讓人憐惜的眼神,深情的看着林川川的眼睛,喃喃道:“你感覺到了嗎,川川。是真的。”
見林川川還在愣愕的望着他,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望着林川川的唇,繼續俯身吻上去,慢慢閉上雙眼。這次,腦海中沒有對世間紛擾的發洩與糾結,比方才的吻更加輕柔、深情,一點一點,随着細雨的滴答滴答,淅淅瀝瀝,覆在林川川的唇上,繞齒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