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遵循着直覺微微躬身，輕輕一躍，便将天花闆上小小的缺口撞成了大洞，他懸浮在空中，第一次見到了外面無邊無際的天空和地平線，以及——火球一般的太陽。

好溫暖。

卡爾回過頭，透視的能力将整個基地混亂的現狀盡收眼底。

這就是關押研究了他這麼多年的實驗所。

這就是險些将他僅有的兩個家人都殺死的研究院。

——毀掉它。

仿佛有個更加成熟又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這麼說着。

把罪惡和危險提前滅殺在萌芽裡，才不會有人因此受傷。

心髒仿佛緊縮成了一團，卡爾有些喘不上氣。

“卡爾卡爾，你會飛诶！”

帶着些許驚歎和興奮的聲音似是打破了某個屏障，将卡爾從剛剛夢魇一般的狀态中驚醒:“啊……下意識就覺得能做到，結果真的飛起來了。”

狗狗撲騰到了卡爾的肩膀上，望着外面盛大的美景狂搖尾巴。

希雅往下掃視了一圈，皺起眉，因為九頭蛇這次是隐秘的突襲，所以沒有在外面留下大型的武器設備，但是這樣空曠的地方，也實在不适合逃走。

她要是能變形就好了，變成個餃子皮然後把卡爾和狗狗一起包住隐身……

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下一秒就被希雅摁下去，轉而認真思考起躲避追兵的辦法。

“卡爾，你能飛多高啊，這附近太空曠了，我們必須得飛高點才能不被人發現。”

卡爾眨了眨眼睛，手指着一個方向遲疑道:“那裡……我好像能看到一片居住地，還有很多人。”

“是和襲擊基地的穿着一樣的人嗎？！”

希雅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能看到遙遠的地平線。

這也是卡爾的能力嗎？

“不是，他們穿得……很少。”

卡爾的詞彙量不足以讓他完整地形容出一塊居住地的情況，但希雅還是有些理解了——在這個較為寒冷的地區，穿得少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之前有了解說外面的世界在打仗，所以大概是類似貧民窟、避難所之類的地方……？

“我們去那裡看看。”希雅有些緊張地望着下方已經聚集在缺口處的士兵，“你的飛行能力還撐得住嗎？實在不行我們先下去找找有沒有裂縫之類的藏身處。”

“很輕松。”卡爾臉上不由流露出一抹笑意，“我感覺我能飛個三天三夜。”

他最後看了一眼布滿血腥的研究院，一聲音爆過後，天空中再也不見了他們的蹤影。

他對自己、對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心中的聲音說:

我已經可以用力量保護好重要的人，所以，沒必要剝奪掉他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