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

他絕對，不能讓這一切毀掉。

卡爾擡起頭，憤怒地凝視着對面那造型奇怪的武器。

他曾無數次在慘白又寂靜的囚籠中擡頭，凝視過那樣東西的放大版。

那是紅太陽光的照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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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站在重重士兵之後的艾爾瑪眼睛中是真情實意的歉意，“我真的沒有将你的信息上報。”

然而卡爾卻不敢相信了。

清楚他的弱點、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研究出紅太陽光照射器的，隻有在那所實驗基地中待過的人。

艾爾瑪沒有說謊。她确實沒有上報。

她猜到目前仍舊處于剛剛進入基地就加入了重要的研究部門、信任度不足的狀态的她，接觸的每一個人都會被調查，因此在卡爾的身份出現疑點時，她意料之中地被詢問了。

她沒有主動背叛這個孩子，她隻是沒有隐瞞。

她對卡爾有着歉意，卻并不後悔。

“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孩子。”艾爾瑪悲傷地看着稚氣未脫的小卡爾，視線卻又像透過他投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人類遲早會支撐不住……甚至連這顆星球，也未必能堅持到這場戰争結束。”

作為研究員的時候，資曆和水平不夠的她早早就被調離了卡爾身邊，去研究一些不太重要的邊角料。甚至為了防止她在短暫的相處中對這個外星的孩子産生感情，不允許她和卡爾接觸。

作為九頭蛇人質的時候，她因為近距離接觸過氪星人而活了下來，親眼目睹了前線戰場和九頭蛇一部分的研究成果。

前線已經足夠慘烈，而九頭蛇狂熱地追求着的戰争兵器一旦放出，傷亡和破壞程度甚至可能再增長數十倍。

這還僅僅隻是九頭蛇。拒她所知，軍方剩下沒被搗毀的實驗基地也沒好到哪去。

“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艾爾瑪低聲重複着這句話，如同握住了某個定心石，亦或是抓住了某根救命稻草。

如果人類已經無法停止這場注定悲劇的戰争——

人類之外，可以嗎？

“克拉克。”右手的小拇指被人輕輕拽了拽，卡爾低下頭，滿臉擔憂的希雅飛高了一些，給了小卡爾一個安慰的摸摸頭。

“家附近隐藏了很多人，但沒有沖進來。小氪在保護喬納森叔叔，我來找你。”希雅小聲地解釋，“别怕，我剛剛把他們的照明燈裡的零件取出來了一個，亮不起來的。”

沒錯，用這幾年時光練習了自己幽靈化的精細操作的希雅，成功達成了用手穿過機械的外殼握住裡面的零件再取出來的困難成就，并且仗着自己現在不碰到人就不會被發現的特殊狀态，偷偷廢了敵方的武器！

卡爾原本低落到谷底的情緒，終于在希雅到來之後有所回升。

就在這時，神經緊繃着的士兵突然分開了，露出一條供人通行的通道來。

胸前有一顆五角星、手持紅藍色盾牌的男子走近，如大海一般沉穩的藍色眸子溫和地望着眼前被艾爾瑪稱為“奇迹”的少年:

“你好，孩子。我想你應該認得出我……願意跟我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