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列笑着給沐嶺捋睡亂的劉海,“有道理。既然錢導不願意我們摻和,那就算了。”
沐嶺任由祁列像撸貓一樣捋自己頭發,乖得令祁列發怔。
錢導不打算把關系弄僵,于是說:“咳,這事祁總還是跟我們制片談吧,其實我知道也不是很清楚。再說投資有很多方式嘛,就算收益權買不成,做别的也成啊!”
沐嶺看向眼裡透着失落的阮卿,茶裡茶氣說:“對不起哦阮先生,哥哥本來是想幫你的,可是導演甯願婉拒哥哥的投資也不想讓你演男主角。”
被綠茶貓逗樂了的祁列低笑一聲,按住沐嶺手背輕拍了下。
阮卿眼神倔強,勉力維持一個公衆人物的體面得體:“祁總的好意我心領了。”
錢導的目光在沐嶺和阮卿之間來回打量,最終落在祁列身上。
好家夥,是修羅場。
一邊是青梅竹馬的世交家弟弟,一邊是見獵心喜欲包養的小明星。
“诶,你們這樣說我好像成惡人了?”錢導開玩笑說,“我是說不走關系内定主角,試鏡還是得做啊,哪怕是我有意相中的人也要先試鏡!阮……小阮?我給你個電話,回頭你聯系他約試鏡時間。”
阮卿喜出望外,連忙說:“謝謝!”
錢導做完這個順水人情便去瞧祁列。
這時包廂門開了,高志行帶着幾個服務生和蕭潇進來。
“我們公司的藝人都會才藝,比如蕭潇就學過調酒,今天讓她露一手!”高志行拍拍阮卿的肩坐下,“小楓說他先回去了,叫你别擔心。”
阮卿一愣,心中不覺得徐楓是這種一聲不吭就扔下他離開的人,卻也沒有多想,畢竟他想不到老闆有必要在這點小事上撒謊。
事實是徐楓被高志行帶出去後兩人起了争執,高志行故意将人氣走,不許徐楓繼續留下。
蕭潇挂着笑容指揮服務生擺放調酒用具,“那我就獻醜啦。”
随後蕭潇當真表演起調酒。
“祁總、錢導,你們誰先點?”高志行招呼說。
錢導随意說:“我随便就好,讓祁總先吧。”
祁列捏緊沐嶺的手。
沐嶺:“?”
祁列:“我對雞尾酒沒什麼研究,隻聽說過長島冰茶,就它吧。”
除了“土包子”沐嶺,其他人都感到驚訝,錢導好奇問:“我還以為年輕人都喜歡喝雞尾酒呢,連我這把年紀的都喝過好幾種了。”
蕭潇也笑着說:“那我豈不是第一個給祁總調酒的人?祁總一定要好好嘗嘗我的手藝哦!”
隻有阮卿提醒了一句:“祁總,長島冰茶很烈的,容易醉。”
祁列沒說話,看了沐嶺一眼。
沐嶺眨眨眼,忽然明白過來,錯愕瞠目,但忍着沒去看蕭潇,而是抱緊了祁列右邊胳膊。等蕭潇調好酒,他猛地伸手奪走了杯子。
“我先嘗!”沐嶺說着就往嘴裡送。
“沐嶺!”祁列反身用不受桎梏的左手捂住沐嶺的嘴,然後掙脫右臂,扣住他握着杯子的手,一點一點将酒杯搶下。
“哥哥……”沐嶺眨巴着濕漉漉的眼,委屈的說,“我也想喝,讓我先喝好不好?”
蕭潇見狀急忙說:“别搶呀,我再調一杯給你!”
沐嶺充耳不聞,身體向前傾,直接用嘴湊向酒杯。
“你今天敢碰一下酒試試!”祁列壓低嗓子,聲音裡盛滿了怒意。
沐嶺頓時不敢動了,隻是委屈的望着祁列。
祁列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摸摸沐嶺的頭,“乖。”
這杯加了“料”的酒終究是喝進了祁列肚子裡,高志行松了口氣,蕭潇開始調下一杯酒。
“味道還不錯。”祁列随意誇了句,放下杯子。
“我就說年輕人都喜歡這個吧。”錢導找了話題拉着祁列聊天。
蕭潇利落地調好幾杯酒,其餘人一人一杯,“沐先生,我給你也調了一杯,度數不高的,主要是果汁。”
沐嶺敷衍的道了聲謝謝,眼看大家都在高高興興喝酒,心裡實在是緊張祁列的情況,便忍不住說:“哥哥,我困了,想回家。”
祁列扶了下額頭,向沐嶺這側傾靠,“好。讓Kiwi來接我們。”
高志行一聽機會來了,連忙說:“祁總,讓小阮送你!”
錢導聞言也對明白過來,高總是想把阮卿送到祁列床上。他不吭聲,但覺得這事指定難成,那祁列身邊還守着一個呢。
“不用了。”沐嶺抱着祁列的胳膊将他扶起來,緊緊扣着他的手,“哥哥我們走。”
祁列感覺頭重腳輕,站立不穩,可身體裡似乎有一團火在橫沖直撞,興奮、沖動、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光影變得五彩缤紛、光怪陸離。
“祁總是不是喝醉了?”高志行将阮卿拉起來往前推,“去幫忙扶一下。”
阮卿不疑有他,上前來幫忙。
可沐嶺這會兒就像應激的貓咪一樣,對于外人的接近極其敏感,“你走開!不許碰他!”
他抱着祁列的腰,警惕的圈着自己的“地盤”。
錢導在旁邊笑:嚯。
阮卿皺着眉欲要解釋,祁列撐着沙發靠背又坐了下來。
“沐嶺,我們在這裡等kiwi……”祁列說着不由自主傾斜身體,靠在沐嶺肩上扯開領口,“我有點……”
沐嶺緊緊貼着祁列而坐,稍稍冷靜了點。他想起kiwi是暗号,在這裡等kiwi就是在這裡等待——警方行動。
“祁總好像真的醉了?”錢導說。
高志行:“這樣,我給祁總在附近酒店訂間房?小阮搭把手,送祁總過去。”
阮卿蓦然一怔。這難免令他想起與祁列初遇的情景。
“哥哥是不是很難受?”沐嶺哪有心思聽這些人講話,“我都說不可以喝酒啦,你非要喝!”
在沐嶺的袖管中,系于手腕上的貓咪布偶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眼睛仿佛“活”了般眨動一下。如果有需要,沐嶺随時會施法弄暈祁列。
高志行拿手機訂酒店,阮卿主動說,“我去買解酒藥吧。”
錢導開玩笑道:“你是明星怎麼買藥?讓狗仔拍到能給你寫成買驗孕棒。”
阮卿尴尬說:“那我叫個跑腿。”
蕭潇搶着道:“我去吧!我一個三十八線新人,就是不戴口罩出門也沒人認識,沒關系的。”
高志行瞥她一眼,“叫萬貞去就行了。”
蕭潇面色發白,勉強笑了一下,低頭握住杯子不吭聲了。阮卿的注意力全在祁列身上,因此并沒注意到她的異常。直到一群穿着黑色執勤服的警察沖進包廂。
“警察!不許動!”
所有人都驚呆了。
高志行登時冷汗涔涔,“警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