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茗成熱打鐵道:“是啊,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拿回衛長言的家産嗎?”
想到要事未成,衛長陵漸漸平靜了下來。
“好,我就再忍你一段時日。若是日後你還敢往我頭上扣屎盆子,那就别怪我把你殺人的事情給捅出去。你可要知道,沈峰年拉攏的是衛家人,你隻是個倒插門的贅婿,算不算衛家人還得看我們認不認你!”
說罷,衛長陵摔門離開,徐逸眼下抽了抽,目光仍停留在衛長陵離開的方向,眼底是說不出的陰狠。
他咬牙,心道:
衛長陵,我也再忍你幾月,等拿到了錢,我一定要送你去見閻王。
祝茗試探道:“主人,您……”
“滾!”徐逸嘶啞吼道,“給我滾出去!”
祝茗立刻彎腰,“是,小的知錯了,小的立刻就滾。”
祝茗離開前還帶上了門,随後很快朝着衛長陵離開的方向追去。
見到衛長陵後他恭敬行禮,“衛先生。”
衛長陵看着他,眼中流露出贊賞,“你果真說的不錯,徐逸他就是有二心。”
“一個連妻子都敢殺的人,我可不敢真的和他合作。”
祝茗左右看了看,确認沒人注意到他二人後又道:“雖然您已經知道是徐逸殺妻,可您不知具體細節,我還是怕他會反将您一軍。”
“确實,這老狐狸點子多着呢。”衛長陵也點頭贊同。
“案子已經結案許久,我們又該如何知道這些具體的細節呢?”祝茗擔憂道。
衛長陵卻自信地大笑:“你個蠢貨,去府衙直接調卷宗不就是了?”
祝茗喜道:“先生聰慧。”接着,他又苦惱道,“可現在徐逸給我派了任務,我怕會露餡不敢前去府衙。”
衛長陵長袖一甩,“誰讓你去了?你一個家仆人家府衙也不會讓你進去,我自然會去取,你就安心完成徐逸交給你的任務,可不要讓他發現了。”
“是。”祝茗應道。
送走了衛長陵,祝茗暗暗松了口氣。
入夜後,祝茗來到後院的佛堂,仔細地為佛像擦完金身,換好貢品。
随後拿着那些被換下來的貢品出了府。
府外的牆角下,那些髒兮兮的乞兒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是徐逸府上的規矩,徐逸日日禮佛,可謂虔誠無比,就連貢品都是些尚好的素宴且每日都要換一次,那些被換下來的菜他就會派人去分給府外的乞丐們,算是行善的一種。
祝茗把貢品分給他們,每個人都分完後還剩最後一個饅頭。
按照慣例,最後分剩下的就是坐在牆角的那個瘋子的。
他走上前去,那瘋子立刻抱住他的腿,“小蝴蝶飛,小蝴蝶飛!飛呀!飛呀飛呀!”
這瘋子不但臉被燒得不成樣子,還斷了一條腿,一見到人就會撲上去,念着什麼蝴蝶、蜜蜂之類的,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
祝茗緩緩蹲下身,将饅頭遞給她,輕聲道:“今天的飯,吃吧。”
瘋子接過饅頭,淩亂的頭發後露出一個癡癡的笑來:“飯!吃!”
下一瞬,她又把饅頭扔得老遠,“不吃,有毒,吃了會,睡覺。”她僵硬地抱住自己,“睡覺會,有妖怪,妖怪吃人,爹娘不要我。不要吃,不要吃!”
她不停地擺着手,往牆角縮了縮。
祝茗耐心地撿起饅頭,再次遞到她眼前,“沒有毒,吃吧。”
她突然把祝茗推到在地,抱住自己的頭,尖叫道:“不要吃,不要吃!有毒,騙子,有毒,不要睡覺!”
這尖叫響亮又刺耳,院内剛剛拜佛出來的徐逸推開門對祝茗道:“不吃就别給了,吵死了。”
祝茗點頭應是後徐逸才轉身回去。
“别叫了,真的沒毒。”祝茗伸手撥開瘋子面前的頭發,看着她的眼睛,“吃吧,吃完了你爹娘就會來接你了。”
“真的?”她問。
“真的,吃吧。”祝茗将饅頭安穩地放在她手心裡,見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轉身回了府。
瘋子把饅頭吃了一半,忽然停住了。
她低頭,看到了被藏在饅頭裡的一封信。
她咽下嘴裡的饅頭,看着那封信歪了歪頭,“回家,爹娘回家,我回家!”
她猛得站起身,把剩下的饅頭全部塞進嘴裡。轉了一圈,選了一條窄路,狂奔起來。
邊跑還邊喊道:“回家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