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粼秋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最讨厭别人和她打啞謎了,她什麼都聽不明白。
玄妙沒有多說什麼,留下幾句話後就轉身走了。
粼秋懵懵地在原地站了好久,無奈轉身回去。
玄妙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一處無人的小巷,他停下腳步,喚道:“施主既已跟來,那貧僧也開門見山便是。”
“我不需要,你最好現在就消失,再也别出現在我面前。”衛續冷冷道。
玄妙耐心解釋:“施主,生死有命,你如此逆天行事,不妥。”
“不妥?什麼不妥?”衛續反問道:“你說這規矩是誰定的?神仙?可我當時求他們的時候他們為什麼不回應我?現在卻要來拘束我?憑什麼?”
“什麼天什麼命,他不助我,我憑什麼按照他的規矩行事?”
玄妙眉間蹙起,“施主,您莫要執迷不悟。”
“我從小悟性就不好,我就不!”衛續輕哼一聲,“再說了,這再怎麼說都是我們自家的事情,輪不着你來插手。”
說完,衛續也懶得和他再說些什麼,正要離開卻聽玄妙又道:“你就沒想過秦施主會有什麼下場嗎?”
事已至此,玄妙也不再說什麼勸解之言,直接将結果說與他聽,至于他會如何選擇,便由不得他插手了。
聽了玄妙的話,衛續半晌都沒有開口。
過了不知道多久,衛續遠遠看到了對面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走來的秦以慈。
他道:“我隻聽秦以慈的。”
秦以慈要他留,他就留,如果秦以慈不需要他了,那也沒留着的必要了。
畢竟如今在這個世上除過秦以慈他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玄妙聽着衛續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風中,他也知道是衛續離開了。
随後,他的目光放在了秦以慈身上,對方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兩人遠遠地對視一眼後,秦以慈勾起笑來輕輕點了個頭。
玄妙撚着佛珠,目送秦以慈進門随後又歎了一聲。
……
回到府中,衛續沒有告訴秦以慈剛剛見到過玄妙的事情,湊到她身邊問:“今天怎麼去了這麼久?”
秦以慈不語,握着香盒的手緊了緊。
許久,她才輕聲道:“衛續,你之前為什麼總念叨着死?你不怕嗎?”
衛續一怔,沒明白秦以慈的意思,但還是認真地回答她:“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什麼都做不了,也沒有人陪我,活着和死了都沒什麼區别,那就不需要怕。”
“那如果在你沒有生病,有人陪你,那你還會想死嗎?”秦以慈又問。
衛續這下沉默了,好像是在想秦以慈說的那種生活。
“有值得期待的事情的話,我應該會更希望活着吧。就比如說,如果我身邊有你,我就算疼死都想活着的。”衛續說得笃定。
秦以慈輕輕将香盒擱在桌上,裡面是滿滿的一盒犀角香,價值不菲。
這樣謀财害命的買賣,愚蠢又可笑,若是在以前她絕對不會做的。
香盒被打開,四散的香粉中衛續的身影慢慢出現。
幾乎是有了實體的一瞬間,衛續就湊了上來,靠在秦以慈身上。
但這一次,秦以慈卻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一點動作。
就隻是愣愣地站着。
衛續對他人的情緒何其敏感,感受到秦以慈的冷漠後,他怔了一下。
秦以慈問:“衛續,你好像還沒認真回答過我。你究竟喜歡我哪裡?”
衛續認真答道:“喜歡你好看,喜歡你處事不驚,你哪裡我都喜歡。”
衛續理解錯了,他以為秦以慈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才一遍又一遍問這個問題的,所以他掰過她的肩膀,對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歡的是你整個人,你哪裡都值得喜歡。”
秦以慈張了張口,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她垂下眼,輕聲道:“如果,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呢?”
衛續眨眨眼,秦以慈繼續說:“如果我隻為自己的利益,如果我……”
一連好幾個如果,衛續似乎隐隐約約感受到了什麼。
正當他要問清楚時,秦以慈卻拂開了他的手。
“沒事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說罷,她就把香盒塞進衛續手裡,轉身想着床榻走去。
衛續就站在原地,表情也是愣愣的。
秦以慈轉身後就沒有再去看衛續的動作。
說出自己的想法,會不會對衛續來說太過殘忍了?
他好不容易生出了想留在世上的念頭,她真的要這麼無情的斷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