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海走完貨回來的第二天,發燒了。
那天梁嘉駒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往旁邊一撈,撈了個空。手落在床上,梁嘉駒稍微清醒了點,一想,也是,姜小海走貨去了,應該還沒回來。
梁嘉駒覺得有點口渴,想去倒杯水喝,就起來把燈打開了。
燈一開,梁嘉駒看見床的另一邊被子裡拱起了一個弧度。梁嘉駒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發現那個拱起的弧度正是姜小海。
姜小海沒睡在枕頭上,被子有一角是搭在他臉上的,留出了一些呼吸的空間。
梁嘉駒覺得不太對勁,姜小海平常完全不是這個睡姿。梁嘉駒輕輕掀開一點被角,就已經感受到了被子裡熱氣,伸手摸了摸姜小海的額頭,燙得厲害,還出了汗。
梁嘉駒給他擦了汗,把人弄醒了,問他吃過藥沒有,姜小海眼睛都不怎麼睜得開,含混着說吃過了,很快又睡着了。
一直這樣蜷縮着也不是個事兒,梁嘉駒隻能把人往枕頭上挪,碰到姜小海肩膀的時候,聽見他疼得哼了兩聲。梁嘉駒扒開睡衣往肩上瞧了瞧,在肩背處的疤痕附近發現了一塊淤青。
出發前姜小海的肩上還沒有這個東西,梁嘉駒判斷是今晚的走貨出了什麼問題。
走貨是小武陪着姜小海去的,梁嘉駒不可能叫醒睡覺的姜小海,就拿了手機去客廳,打給小武。
小武還在跟其他人吃燒烤,很快就接了電話。
“小武,今晚走貨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麼沒告訴我?”
小武從簽上撸下一串肉,懵逼的問:“沒啊,駒哥。哪個犢子在你面前亂扯?今晚走貨很順利啊,海哥不是回去了嗎?”
“那你海哥肩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梁嘉駒在沙發邊上坐下了,他現在煩躁得厲害。
小武在梁嘉駒的質問聲裡仔細回想了一下,靈光一閃,大叫道:“噢噢!我想起來了!今晚上走貨之前海哥不是去給鄭北送東西嘛,上車之後我說我看見龍哥往公安局那邊兒去了,海哥就下車去看看。結果,龍哥是被個警察跟了,故意把人引過去的。海哥為了救龍哥,挨了另一個警察一槍,打在肩背的防彈衣上。”
姜小海的燒在第二天早上就退了,隻殘留了點感冒的症狀。
或許是因為生病的原因,梁嘉駒出門買了早餐回來,姜小海才剛醒。
姜小海洗漱完出來客廳吃早餐,梁嘉駒拿了份報紙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裝模作樣的看着。
姜小海邊吃東西,邊好笑的看着梁嘉駒,他看報紙的視線一直沒移動過。
“什麼事兒值得我們梁總大早上就開始生悶氣啊?”姜小海吃飽喝足,把東西往前面一推,開始逗梁嘉駒。
梁嘉駒就等着他開口,“刷”的放下報紙,控訴道:“昨晚上你背着我給那人送東西。”
姜小海蹲在電視櫃面前找藥,頭也沒回的說:“那是我姐送的,讓我順手拿過去。”
姜小海找了半天,沒見着昨晚上吃的那盒藥,梁嘉駒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粒藥遞到他嘴邊,說:“張嘴。”
姜小海擡頭看他一眼,沒跟他計較,乖乖的張開嘴等着。梁嘉駒把藥放進姜小海嘴裡,手還不老實的往他唇上揉了兩下,才把水遞給他。
那藥的苦味在嘴裡散得很快,即便姜小海立刻順着水把藥吞了下去,嘴裡也還殘留着一股苦味。
姜小海小聲的抱怨了一句:“太苦了,昨晚上怎麼沒覺着。”
梁嘉駒手裡拿着剛接過來的杯子,看着他問:“很苦嗎?”
姜小海不疑有他,點了下頭。
梁嘉駒把杯子往地上一放,突然湊到姜小海跟前,扶着他的後頸,親了上去。舌尖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勾了一下,姜小海還沒反應過來,梁嘉駒就退開了,故作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這個藥确實挺苦的,下次咱們換别的。”
“梁嘉駒,你……”
“我怎麼了?我照顧你一晚上,你給别的男人送東西,我就親一下怎麼了?”
梁嘉駒語速飛快,姜小海還感着冒,腦子轉的慢了點,好險沒跟上他的話。
姜小海被他堵了話也沒生氣,看着他一臉委屈的樣子,突然笑出了聲,說:“我是想說,你别被我傳染了,我還感着冒。”
梁嘉駒“哦”了一聲,又黏黏糊糊的往姜小海跟前湊,看着姜小海的眼睛,十分誠懇的說:“那你再給我傳染幾下。”
姜小海拿起旁邊的水杯,塞回梁嘉駒手裡,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大早上的,你要點臉。”
梁嘉駒收拾幹淨茶幾,拿出瓶藥,把姜小海按坐在前面,給那處淤青上藥。
梁嘉駒邊給他擦藥,邊問:“打傷你的警察長什麼樣?”
姜小海聽出了他的意思,勸道:“你别去招惹他們,他倆都是鄭北的手下。尤其是那個顧一燃,他要是出了事,鄭北不會善罷甘休的。 ”
梁嘉駒不高興了,說:“他手底下的人打傷你,我就會善罷甘休了?”
“那不一樣,他是警察,咱們是毒販,你跟他較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