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我是個大好人呢?”紀岑拿褚照之前求她辦事的稱呼堵他。
平心靜氣對于褚照來說顯然很不容易。
紀岑揉了揉眉心,非常誠懇地建議:“玄清觀的道長講經講的不錯,你有時間可以去聽聽。”
褚照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你不就在這裡,要聽經,本縣又何必舍近求遠?”
紀岑又不說話了。
褚照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靠在椅背上,驕縱地揚着下巴:“說起來我還沒聽岑元子講過經呢。能跟慧提大師成為朋友,岑元子對于經文的研究應該隻深不淺。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聽岑元子為我講一次經?”
“沒有。”
褚照撇了撇嘴:“就知道。”
他起身,那身綠色的官袍襯得人眉眼如修竹猗麗。紀岑的目光在他眉間逡巡了一圈。
“喂,岑元子,賞個臉陪我去一趟利陽渠呗?”他忽然說。
紀岑斂眉正色:“我說了,你若是聰明……”
“那就當我不聰明好了。”褚照不在意地說,又求她,“你陪我去一趟嘛,後果怎麼樣我自己擔着。上次我和影四他們去,一點東西都沒有發現。你就發發善心,陪我去一趟嘛。我實在想知道那個渠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
以往他那麼求,紀岑被吵的頭疼,絕對答應他了。可是這次卻失效了。
紀岑很斷然地拒絕了他。
大抵是怕他繼續吵,還拿起桌上的茶杯細細端詳。
褚照:“……”
他抿了抿唇,氣哼哼的,沒有再糾纏下去,又坐回位置上處理公務。
他其實知道的,紀岑很多時候都會遷就他,但也知道,她實在沒有義務遷就他。
所以她拒絕他,不肯陪他去利陽渠也是理所當然,是情理之中。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真的被她拒絕的時候,他心裡難受得不行。心裡想的,跟心裡感覺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果然是“恃寵生嬌”了嗎?
褚照郁悶地想。
他以前可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别說這種依賴别人依賴出慣性,以至于突然被人拒絕就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了。
褚定安啊褚定安,你腦子怎麼長的?岑元子她喜歡四處雲遊,遲早不會待在慶澤縣的好吧?她能幫你一次,那能幫你一輩子嗎?
你自己支棱起來才是最重要的啊!
決定自己支棱起來的褚照,偷偷帶明直和其鏡,微服又去了一趟利陽渠,還是作死的選擇晚上去的。
不過在那之前褚照從紀岑那裡求了一張遁符。
“你要這個幹什麼?”
“遁符遁符,還不明顯嗎?就是為了打不過就跑嘛。免得青氣外洩,被人發現,到時候又要麻煩你,那多不好。”褚照乖乖地說。
岑元子當時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裡外解剖一遍。
好在她最後還是給了他一疊遁符。這一疊有多少呢?整整十二張!
褚照差點當場表演一個淚灑潘江給她看:“岑元子嗚嗚嗚,我就知道你最愛我。”
紀岑:“……”
她嫌棄地将自己的袖子抽出來。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她語重心長:“這種話少說。我知道你是将我當朋友看,可是其他人不知道。萬一有人誤會了,你以後找親事就更不好找了。”
褚照:“……”
他氣死了,一甩袖子:“本縣這樣的臉,找什麼樣的親事找不到?”
紀岑非常沉默,很想對他說,就他那張嘴,哪個小姑娘忍得了哦!就算有小姑娘開始被他那張臉騙了,跟他相處個十分鐘,都得被氣哭。
褚照看出了紀岑的不贊同,又氣了個倒仰。
眼、眼瘸!
當真眼瘸!
他褚定安不屑與此子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