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怎麼找?根本找不到啊!你們隻說那是一件要緊物,卻連那是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你不是說,以陳默賢的性格,如果他身上找不到,就必定在她女兒身上嗎!】
【可陳默賢的女兒,畢竟是女兒身。她若是把東西藏在身上,又有誰能找得到?】
【那你的意思就是,根本做不到咯?你要違抗大人的命令?】
【您說笑了。我既然說了跟大人走,自然就是跟大人一條路走到黑的。怎麼可能違抗大人的命令?隻有陳默賢那個傻子,才會不顧大人對他的恩待!還背叛大人!】
梁文才低着頭:“聽到這裡,草民已經不敢再聽下去。匆匆離開,到另外一個地方去打掃。可是越打掃越心裡發慌。陳舉人是被害死的!是被白家老爺還有那個什麼什麼大人害死的!”
陳婉春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了,她死死盯着白家家主,似乎要把他千刀萬剮。
白家家主吓得不行,他完全不懷疑,如果這不是公堂之上,這個女鬼絕對會把他撕成碎片!
“啪!”
褚照一拍驚堂木,怒道:“大膽白秋化!人證物證俱在!還不從實招來!”
所謂的物證,自然就是當日女鬼喊冤時,所提到的握在手中的布片。而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就算那布片是假的,也沒人會在意了!
白家家主腿一軟,之前給他出主意的,已經被打了三十大闆,血肉模糊。而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忠誠正直之人,在這樣的絕境下,白家家主終于伏首認了罪。
他顫着聲音:“是我……都是我……我,我認罪……”
褚照冷笑,閑閑道:“泰安十三年何等情況,便從陳默賢到青州城時講起吧。”
“泰安十三年……”白家家主微微恍惚。
那一年,他心生惜才之意,将陳默賢,從蘇州叫到了青州。
一開始,他的确是希望陳默賢可以過好的。他真真切切那樣希望。可是當他看到陳默賢以極快的速度,獲得了大人的信任,可以任意出入大人府邸,甚至被大人派去做隻有心腹才能做的事。他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嫉妒了。
憑什麼啊。
明明是他來的最早,為什麼最先得到大人信任的,卻不是他,而是那個受他推薦,才從郁郁不得志的才子變成大人最喜愛的手下的陳默賢?
他憑什麼?
就這樣悶悶了數日,白家家主眼睜睜看着陳默賢步步高升,在外居然也能被人稱一聲“大人”了。可就在這時,陳默賢突然死了!
是暴斃!
這一點也沒錯!
大人身邊的心腹兇神惡煞沖進了他的府邸,诘問他到底把陳默賢偷走的那件要緊物放到了哪裡!可是他哪知道什麼要緊物啊!整個府邸被人翻了個底朝天,他還不得不去面見大人……
再後來,就是他“被迫”成為大人的心腹這件事。大人派人跟着他,讓他把陳默賢的屍體運到他女兒身邊。白家在黑河縣的小院,自然也被翻了個底朝天,而在怎麼找也不找不到之後,他們盯上了唯一還沒有搜過的地方——
陳婉春!
白家家主拼命要為自己辯解什麼:“陳家侄女!我也是無辜的啊!我都是被逼無奈!他們要我那麼做,如果我不那麼做,我們全家就都要死了!你不要怪叔叔!叔叔也是沒有辦法……”
“不怪你?!”陳婉春眼裡翻湧起猩紅,誰也沒看清她是怎麼沖到白家家主前面的,兩隻玉手的指甲倏然變長,掐住白家家主的脖子。
鬼氣沖天。
她恨聲,如幽幽鬼索道:“如果你隻是對我父親的死袖手旁觀,我并不會對你生怨。可是你居然聯手外人,将我父親的長随買通,讓他勸我走慶澤縣這條路——我的死,有你的一份!你談何無辜!你談何讓我不怪你!”
眼見着指甲即将紮進白家家主的脖子,縣太爺冷聲道:“你現在殺死了他,可就不知道讓你父親暴斃的人,究竟是誰了!”
陳婉春一僵。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将手放下,但仍鬼氣森森地盯着白家家主,時不時舔一下猩紅的唇。
白家家主直接扛不住,吓暈了,人也小便失禁。
褚照:“……”公堂的地闆不能要了。
“押下去,打五大闆,看看他醒不醒。不醒就接着打。”
白家家主如死狗一般被拖出去,外邊闆子落下啪啪幾聲之後,又被拖死狗一樣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