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主不斷發抖,面色驚恐,竟然還畏畏縮縮地想要躲在梁文才後面。
陳婉春咧嘴一笑,白家家主就恨不得原地暈過去。
褚照卻不會讓他再暈。他一拍驚堂木:“白秋化!背後指使你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是……是……”
白秋化正要顫抖着說出那個讓他膽戰心驚的詞,就在這時,公堂之外,淩空刺來一支箭!
“噗——”
白家家主吐出一口血,他死死瞪大眼睛,感受到的卻是心髒上傳來的劇痛……
鮮血從裡面湧出……
“咚!”
白家家主倒在地上,已絕氣息!
這還不算,更多的箭射進了衙門!這升堂之時,在縣衙裡的可不僅僅是縣衙裡的人,還有無數的百姓!當即,整個縣衙都亂了起來!
褚照也從公堂上霍然起身,被這驚變驚得說不出話,其鏡擋在他前面:“大人!快走!快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箭支穿雲!
重重紮在了褚照前面的桌子上!
“大人!”其鏡急了。
褚照搖頭,而是喊正愣愣看着害了自己性命的仇人,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的陳婉春:“陳婉春!你帶着梁文才躲到妖牢去!不要讓人傷了梁文才!”
陳婉春這才想起,她是鬼,不懼箭,可是梁叔還是凡人!
“梁叔!快跟我來!”陳婉春忙對梁文才說。
褚照對陳婉春還是比較放心的,他匆匆躲到後衙,誰料,一到後衙,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跳過院牆。一個個都拿着刀,要殺了褚照!
褚照身邊一把武器也沒有,當然,情況顯然也不容許他去把自己的武器找出來。其鏡就更别說。就在其鏡打算當肉盾擋在褚照面前時,褚照一咬牙,從荷包拿出最後那張遁符,拉着其鏡:
“急急如律令!”
這一次瞬移,讓他和其鏡直接來到了慶澤縣的兵營所在。盡管慶澤縣的兵馬不過五百之數,要回救縣衙也夠了。
褚照跨上馬,臉上閃過狠辣:“諸君,随本縣,殺回縣衙!”
這注定是極不太平的一天……
而另一邊。
陳婉春帶着梁文才左躲右躲,好吧,主要是梁文才需要躲,好不容易才飄回了妖牢。
已經坐過兩次牢了,陳婉春進去非常熟練。外面的刺客還沒來得及攻打這裡。她将牢門關上,然後指揮梁文才上鎖。
梁文才死也沒想到整個縣衙最安全的地方,居然是妖牢。他顫抖着将鎖上好,正要把鑰匙給陳婉春,隻見容貌清麗的少女搖了搖頭。
“梁叔,我是鬼。這牢門關上,我再碰鑰匙,是會被火焰灼燒的。”
梁文才這才意識到,有恩于他們家的陳小姐——
已經是鬼了……
已經是鬼了……
老淚縱橫。
膝蓋一軟,撲通跪下,腰彎到了不可思議。
陳婉春吓了一跳:“梁叔!你這是做什麼?”
梁文才哭道:“陳小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陳舉人啊!你與你的父親對我家恩惠良多,若是我那時聽到了,大膽一點,再大膽一點,跟你說他們要害你……你就不會死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說着,砰砰在地上磕頭。
“這怎麼能怪你呢?”陳婉春也忍不住想落淚,可她更怕眼眶中流下的血淚會吓到梁叔。
她道:“要怪隻能怪那該死的白秋化!梁叔今日為我作證,已經是豁出一切了!我又怎麼會再責怪梁叔?還請梁叔莫要自責,快快起來吧。”
梁文才這才一抹淚,從地上站起。聽到外面的打鬥聲和慘叫聲,他有些不安:“陳小姐,待在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會有問題的!”陳婉春肯定地說,“梁叔你放心!”
梁文才并不放心。他想,如果那群賊子沖進來,要讓陳小姐灰飛煙滅的話,他拼上自己的老命也要擋在陳小姐面前。
反正他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兒子也考上了舉人……
這麼多年來,陳家父女對他兒子,對他家的恩,他也是時候報答了!
對方不過派出五十人,隻是因為聰明地知道要制造亂局,就讓死在縣衙裡的百姓有八十人之多。其中三十七人是被踩踏而死。衙役也犧牲了十六個。
這樣損失慘重的情況,讓褚照憤怒卻也無奈不已。
是他自傲了。
對方看到白家家主即将吐出真兇名字,又不是沒有能力,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把人抖出來?
殺人滅口,隻是第一步!
魚死網破,才是他們要真正做的事!